身體不舒服嗎?”

陸夫人定定看著她,向來對她溫柔的眸子,此刻卻摻著怒和怨,像是恨不得將她一刀刀剜了,直盯得陸輕雲一陣心驚。

“娘……”

“不要喊我娘!”陸夫人突然怒喝斥,一把將她推開。

陸輕雲一個不甚,直接被推搡在地。

“你不是我女兒!”

她沒顧得上疼痛,不解望著眼前人。

隻見陸夫人站起,幽幽瞪著她,那雙眼睛裏似是能淬出毒來,“你不是雲兒,雲兒最厭馬蹄糕,她幼時在外,因吃荸薺而全身紅腫暈厥,後來即便不記得這事,可對荸薺做的一切吃食依舊敏[gǎn]如斯,堅決不會碰一下。”

“你說你是失憶,才不記得從前事,那為何連這個都不一樣?”

陸夫人突然一聲冷笑,“雲兒其他的愛好,丫頭們都知曉,你好打聽。可唯獨這個,隻有我知,所以你才不好裝出來,對吧?”

“你果然是妖孽,把我的雲兒還給我!”

昏昏沉沉間,眼前人突地蹲下,雙手掐住了她脖頸……

收回思緒,陸輕雲一聲苦笑。

原來,叫她回來,還有什麼馬蹄糕,都不過是試探。也對,她又不是真的陸輕雲,陸夫人怎會真心待之。

她重整好心緒看向四周。

陸夫人那副模樣,顯然是恨不得殺了她,但她竟然沒死,那就是被人救了?

莫非是王爺?

她艱難扶著床欄想爬起,卻隻是徒然。陸夫人說的是真,原主對荸薺過敏,如今的她即便醒來,也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氣力。

正此時,門被人推開。

幽暗的燭光落在他身上,將陸輕雲最後一絲希望也給抹滅。

“雲兒,你醒了。”

她警惕地盯著走近的餘子安,“怎麼是你?”

“不是我,還能是誰?”餘子安端著藥碗在床前坐下,笑道,“若不是我,陸夫人恐怕會親手要了你的命,所以,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來,聽話,把藥喝了。”

陸輕雲不動。

餘子安無奈一笑,“你不喝,這病可一時半會兒好不了。”

她自然不會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聞言,才終於順從地喝下藥。

“是你讓娘……陸夫人來試探我的?”

餘子安既然能救走她,便是跟陸夫人一夥,她本還沒想通,為何好端端地,陸夫人突然懷疑她的身份。直到瞧見餘子安,心裏的疑團才解開。

眼前這人,雖不醉心權勢,可依舊是個多疑的。

她隻是沒想到,這樣也能被他拆穿。

“對,是我,畢竟雲兒同以前相比,變化也太大,我便大膽推測了下。沒想到,居然還是真的。”

“你既知我不是真的陸輕雲,那為何要救我?”

餘子安拿著湯匙的手一頓,望向床上姑娘,幽幽一笑。

“你承認了?”

“既然如此,那為了真的雲兒回來,你暫時都得好好活著,就連生病,也不行。不然,待她回來,該多難受。”

說罷,他端起藥碗,捏著陸輕雲的下巴,直接將餘下的藥逼她一口灌下。然後才心滿意足地站起,擦了擦手上灑出藥湯。

“好好養病,明日就都結束了。”

說罷,拂袖而去。

陸輕雲被嗆得咳嗽了好一陣,才細細回想起餘子安方才的話,卻不知他是何意。又轉臉看向周圍熟悉的一切,漸漸反應過來這是哪。

也不知,王爺能不能猜到。

陸夫人的嘴很嚴實,整整一夜,即便用了刑,甚至幾度昏厥過去,也隻字不肯吭聲。

秦瑜卻沒有耐心再與她繼續消磨。

走出牢裏時,天色已亮,派出的人幾乎搜遍整個盛都,也還是音信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