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個空回去一趟。”

“那準備何時回去?”

“就今日吧,今日一早就聽到喜訊,是個好兆頭。”

秦瑜一想,點點頭,“那好,本王這就去處理好手頭的事,到時陪你一起。”

“不用。”陸輕雲趕忙拉住要走的人。

“我不過回趟娘家,沒必要時時跟著,盡管先顧好宮裏的事,我到時早點回。”

秦瑜有些猶豫,“真不用?”

“嗯,放心吧。”

“那好,早去早回。”

陸輕雲歡喜地點了頭,旋即鬆手,領著秋畫就回殿內收拾東西。明明不過回趟娘家,但目送那道漸漸遠去的俏麗身影,不知何故,秦瑜心裏竟生出濃重不舍。

稍一斟酌,他正要再追上,卻被一個內侍攔下。

“王爺,聖上的病情又加重了。”

秦瑜望了眼早已不見人影的方向,終還是強忍下心頭的雜念,跟著內侍而去。

秦弘這一病,就病了整整六年,秦瑜也因此做了六年的攝政王。

世人隻知,攝政王陰險毒辣,手段了得,將朝堂玩弄於股掌間。而當今皇帝病弱命危,氣息奄奄,慘成奸臣的提線木偶。

卻殊不知,這二人私底下仍舊兄友弟恭。

秦瑜剛踏入養心殿,禦醫便匆忙相迎,低聲稟:“王爺,聖上本就病疾纏身多年,身子孱弱,而今經太後一事,又悲從中來,這病便愈發一發不可收拾。隻怕是……”

聞言,秦瑜闔眼半晌,才再問。

“能撐多久?可能撐到太子得勝還朝?”

“這……”禦醫思索片刻,毅然道,“下官定拚盡全力護聖上性命。”

“好,有勞禦醫。”

秦瑜遂地提步往裏走。

殿內,彌漫著一股濃鬱藥味,雖平日裏都有宮女熏香驅之,但也耐不住這長年累月一帖接一帖的藥,怕是連這床木桌櫃都染了藥味。

床上人緩緩睜眼,見到來人時,眉眼間浮起一抹笑意。

“瑜兒,你來了。”

秦瑜忙幾步跨到跟前。

“皇兄現下覺得如何?”

“都病了這麼多年,早習慣了。”望著小他快一輪的親兄弟,秦弘神色有些惆悵,“就是這麼多年辛苦你了,幼時皇兄沒護好你,如今你長大,還將所有的事都壓在你肩上。瑜兒,你心裏可在怨皇兄?”

“皇兄多慮了。”

秦瑜嘲弄一笑,“太後手段了得,若當年皇兄真的未曾護我,我怎可能活到至今。皇兄不是還為我,自此與太後決裂了嗎?這些,我不會忘的。”

說起太後,秦弘的臉色又多了些許悲涼。

“是皇兄對不住你,還有儀妃。如今朕與母後落得這個下場,也算是報應吧。”

秦瑜微垂眸,“皇兄別多想,安心養病,今早傳來捷報,太子領兵大獲全勝,想來用不了幾日,您就能親眼見到他。”

聞此,秦弘終於欣慰一笑。

卻不知是睡著,還是說的話太多,累到了,竟微微闔上眼。秦瑜等了半晌,才終於等得人再次睜眼。

“瑜兒,你不忙的話,就幫皇兄擬份遺詔吧。皇兄現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怕是連筆都提不動了。”

秦瑜本想拒絕,再寬慰他幾句。

可再轉念一想,終還是應下:“好,那您說,我寫。”

說罷,吩咐旁侍備好筆墨。

自從母妃離開,秦瑜甚少在皇兄屋子裏逗留這樣久,距離上一次,也已有十幾年之久。他再走出時,已將近午時。

陸輕雲不在,便沒什麼多餘的興致,於是徑直又去了廉英殿,繼續處理公務。他從不知,日子竟有這麼難熬,以至忙碌時,還總要抬起頭看看外頭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