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安靜地縮在後麵,在心裏做了千萬種假設,如果她真的出事,自己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繼續生活嗎?

他覺得自己做不到。

秦軼言的思緒同樣也在遊離,隨手塗了兩筆就放下,和他一起坐到日薄西山。晚間的北方偏冷,吹了幾陣涼風,他漸漸冷靜下來。大概是看到了他們的聊天記錄,說道:“今晚回我宿舍住。如果真發生什麼事能及時趕去,但我必須要看住你。”

“去你的寢室睡?”謝淮驚訝不已。

“我的宿舍是兩人間,室友和女朋友出去住了,常年不回來。”他輕聲吸了口氣,“反正,我要確保你的安全。”//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就是他作為男朋友的自私。

謝淮知道自己拗不過他,也記得把他惹毛後會發生什麼,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

秦軼言把他帶回了他的宿舍樓。房間有一個隔間,還有獨立衛浴,比本科生的住宿條件好很多。秦軼言的屋在裏麵,走進去就能看到他整齊的書桌,櫃子裏擺滿了各式各樣的中外書籍、文獻。

換做平時,謝淮肯定興奮地跟著後麵打量,但現在他卻緊張地屏著氣,一句話都不敢說。

“我沒有生氣。”秦軼言把他摁到床上,轉身坐到書桌前整理東西,頭也不抬地說,“我幹涉了你的自由,你還願意跟我過來。我應該感謝你。”

這都是什麼陰陽怪氣的言論,謝淮聽得腦子一熱,攥緊了他的被單。

等等……仔細思考片刻,他覺得秦軼言的狀態有問題。

理論上來說,秦軼言的感知存在障礙,就算和自己有關,能把他氣成這樣,按照肖醫生的說法,大概率是和曾經的親身經曆產生了共鳴。

他不會在亂想什麼吧?

“蔣社的事,你和肖玉琢提過嗎?”

“沒有。”秦軼言的態度更差了,“這件事我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

謝淮動了下嘴唇,不知該如何啟齒。他總覺得自己漏掉了很重要的東西。

在屋內靜坐半晌,振動聲打破了沉悶的空氣。謝淮下意識摸了下口袋,見秦軼言慢悠悠地取出手機,警惕地眯了下眼。

“怎麼了?”謝淮立刻起身跑過去。

“是我的高中同學。”秦軼言給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往屋外走去,“不要大驚小怪。”

走出隔間,確認謝淮沒有跟過來,他才劃開接聽鍵,以往日待人的聲線禮貌道:“曾奇哥,好久不見。”

“是啊,今天是想和你說件事。”對方的聲音很平和,“你不是拜托我留意和你父親有關的案子嗎?最近有個判交通肇事罪的人快釋放了,我看到了一眼他的卷宗。”

“六年前,在西柴橋工地附近,他酒駕逃逸撞了一個高中生,交通肇事罪判了五年。但我發現在現場照片裏受害者手指手腕上有很新鮮的煙頭燙傷和捆綁痕跡,但後期的司法鑒定裏沒再提起過。”

“也就是說……”秦軼言的血液在此刻凝固,在腦中飛快地拚湊起所有信息,“他在之前可能遭遇過綁架,車禍的發生不是偶爾,而是目標明確地殺人滅口。”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

“那就是故意殺人。”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秦軼言覺得手指有點冷,哈了口熱氣:“那孩子叫什麼名字?”

“謝某。”

“姓謝?”秦軼言的大腦空了一拍。

“抱歉,我隻能和你說這麼多。”對方還以為他想再問什麼,客套幾句後就掛斷了電話。

秦軼言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