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鄭嘉嘉聽說後很驚喜,趕緊申請音樂教室,約他們周五晚上見麵。
周五的工圖是晚課,結束兩小時折磨後,謝淮早已餓得饑腸轆轆,先去食堂買了盒糕點。等他晃悠到教室時,秦軼言似乎已經在裏麵了。
緊閉的教室裏傳出悠揚的曲聲,正是合唱團排練的那首歌。
他還會彈鋼琴?謝淮被琴聲絆住腳步,腦中思緒空了一拍。
“你來了。”鄭嘉嘉站在門口輕聲說,“我先和你說點事,別去打擾他。”
聽口氣挺嚴肅的,謝淮便鄭重其事地跟她走進了辦公室。
在這裏隱約還能聽到隔壁的琴聲,鄭嘉嘉有所顧慮,打開藏語歌的伴奏,希望能掩蓋兩人對話的內容。
“真好,終於找到一個把他從實驗室裏拖出來的人了。”她欣慰看著謝淮,“果然我沒有看錯,你是個聰明又勇敢的孩子。”
他很久沒聽別人用這兩個詞評價自己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能再和我說點關於他的事嗎?作為回報,我會努力幫他解開心結的。”
鄭嘉嘉欣然點頭,又講了幾段他的經曆。秦軼言本科學的是建築,藝術和工程雙修,大三做課設時就畫出過非常驚豔的設計稿,獲得了國家級獎項。但家裏出事後他再也沒碰過畫筆,轉而申請了材料學的研究生。
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領域,他剛接觸時也很吃力。加上課題難,參考文獻少,讀博的第一年他幾乎每天都把自己關在實驗室裏,好幾次因為低血糖昏迷。
更重要的是,他對自己的健康漠不關心,渾身散發著悲觀厭世的情緒。
後來生活稍微穩定下來,鄭嘉嘉就勸去他當輔導員,多接觸一些不同的人。
不過當謝淮追問具體病情時,她卻為難地表示秦軼言在很多事情上都沒對自己說實話,剩下的問題隻能由他自行探索了。
結束短暫的交談,教室裏琴聲依舊。謝淮敲了敲門沒有反應,便直接推門進去了。
鋼琴前坐著熟悉的身影。與往常不同的是,秦軼言今天竟然沒有穿從頭到尾一身黑的襯衫,而是換上了……藏袍。
藏袍右側開襟,露出裏麵的白色襯衣,與深酒紅色的外褂相稱,貴氣凝重,像是節日的華服。聽到推門聲,他停下手中的樂章,卡著樂聲將盡的最後一個音符轉頭。
橘白相間的單邊耳墜在燈光下劃過一道弧度,流蘇飄蕩,猝不及防地晃向謝淮的眼底。
如果說平時西裝革履的秦軼言給人沉穩冷酷的帥氣,此刻透露的便是雍容華貴的異域風情。盡管眼底有幾分陰沉,卻依然擋不住骨子裏的野性。
謝淮瞬間在腦中寫起了小作文,張嘴卻忍不住吐槽:“讓你教我唱首歌,不至於穿成這樣——”
來魅惑人吧?
“不可以嗎?”他看起來心情還不錯,耐心解釋說,“出差的時候我順路回了趟老家,這是我義母親手縫的。平時工作沒機會穿,覺得很可惜。”
提到家事,謝淮不敢多言,聳肩說:“行吧,你開心就好。”
秦軼言又說:“很久沒碰音樂了,先讓我找會感覺。”
謝淮正好覺得自己的臉微微發燙,聞言如獲大赦地挨著門坐下。
“等等,誰讓你坐那邊了?”他指著另外半張鋼琴凳,“坐我身邊。”
謝淮再次被他低沉的嗓音擊中心髒,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作為一隻資深顏狗,他今天真的招架不住。但他絕不可能在秦軼言麵前透露出半分喜歡的訊息,很快故作鎮定地問:“傷口愈合了嗎?”
“嗯。”他攤開右手掌心,那道細長的傷已經結痂,用創口貼遮住了那道猙獰的劃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