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整整十四天,秦軼言的內心卻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
醫生見狀微皺眉頭:“小秦,我這裏顯示在10月19日早晨你有一次很明顯的生氣情緒。方便告訴我那天發生了什麼嗎?”
他點了點頭,稍加思索腦中就蹦出謝淮的名字:“班上有個學生抄作業,被我發現了。”
“那10月28日中午呢?”
“有人把我班上的學生打傷了。”
女醫生像是發現了什麼,試探道:“你說的那個學生,和剛才你送飯的那位,是同一個人?”
“是。”這次秦軼言沒有回避,坦誠道,“他叫謝淮,是個問題學生。”
“你居然會因為同一個人連續發兩次火,還反過來照顧他。這麼重要的進步為什麼不和我說?”
“我的大腦本來就保留著感知負麵情緒的能力。”秦軼言依然淡定地陳述事實,“那孩子很不聽話,偶爾惹到我也很正常。”
說完他又看了眼表,見四十分鍾已到,起身往門口走去:“肖醫生,我該回去了。”
“等等。”她話鋒一轉,語氣突然嚴肅起來,“最後一個問題。秦軼言,你最近又擅自停藥了吧?”
“那又怎樣?”
那種藥根本治不好他的病,隻不過是防範於未然,在他情緒失控時起鎮定作用,免得像隻瘋狗一樣出去咬人。
“我知道你是個聰明有主見的人,但還是不能太高估自己的承壓能力。”肖玉琢語重心長,“你應該清楚這種病的極端是什麼。”
秦軼言聞言垂下眼眸,推門的手懸在空中。頓了頓,他說:“不會的,在決定殺人之前我會先殺了自己。”
這句話說得很輕飄,好像“殺人”對他來說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一直按兵不動,不過是對周圍人的憐憫罷了。
肖玉琢不敢就這樣把他放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秦,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希望你能往好的方麵想,這學期你當了輔導員,利用這個機會試著去照顧別人吧,世界會給你回應的。”
但這次他連一聲“哦”都懶得回應了,徑直推門而出。
走廊裏的感應燈隨即亮起,秦軼言坐在外麵的長椅上,撫摸著小指的尾戒,疲倦地閉上眼。
如果說盲人失去的是眼前的色彩,他的世界裏同樣暗淡無光。
四年前家庭的重大變故,他受刺激後逐漸喪失了和周圍環境的共情能力,體會不到照顧他人帶來的滿足感,也無法感知被關心的幸福,像一座孤島,荒涼而寂靜。
而且確診為人格障礙患者後,他還必須每隔半個月找特定的心理醫生,也就是肖玉琢彙報情況,過著如同監外服刑般的生活。
“你怎麼在這兒?”
頭頂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他應聲抬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