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吊兒郎當地站在前麵,正揉著肚子打飽嗝。
“……”他嫌棄地抬頭,取出腰間的車鑰匙,起身離開。
“等一下!”謝淮又叫住他。
秦軼言以為他又要纏著自己帶飯,根本沒有理睬的欲望。
“你是開車來的吧?”他卻突然在身後大喊,“回去注意安全,慢點開!”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秦軼言看起來和剛才不一樣,隱隱有些擔心。
秦軼言沒想到他竟然會說這種話,腳下步伐頓住,嚐試通過語境和邏輯判斷他的意圖。
所以,他察覺到自己的異樣了?
試著去照顧別人吧,這個世界會給你回應——肖玉琢的話在耳邊響起。
要不在他身上試一次吧。秦軼言的眼角微微抽搐,強忍著身的不適,猶豫地開口:“謝淮,你想要我給你帶飯嗎?”
“想啊!我的手傷成這樣,不吃幾頓好的很難恢複。”他頓時兩眼放光,“明天我要吃惠民堂的……”
“行了,說一遍我就能記住。”秦軼言打斷他,“中午那餐自己解決,我抽不出時間管你兩頓。”
不過說起帶飯,他又想起半小時前對醫生撒的謊,看著眼前上躥下跳的謝淮,一瞬間還真出現了“灰色大貓”的幻視感。
作者有話說:
“試著去照顧別人吧,世界會給你回應”祝大家情人節快樂~
之前有人說秦軼言很冷靜,其實是因為他缺乏共情能力,這是人格障礙的一種,所以認識小謝這樣的人其反而是個重要契機。
第20章 初次鏟屎
謝淮目送秦軼言離開,沿著回廊走了幾圈,看著醫院密集的人流,不安感愈演愈烈。
可能因為一整天都沒抽煙吧。謝淮想著從上衣口袋裏掏出煙盒,結果剛推門出去,就被入夜的涼風吹得犯惡心,頓時興致全無,準備回房休息。
但睡前不抽煙他就容易煩躁,在床裏翻來覆去滾了好久,才在高燒的強烈眩暈感下入睡。
睡夢中,他莫名其妙地來到了一片荒郊野嶺。周圍很黑,隻有道路盡頭立著一盞昏暗的燈。身後傳來轟隆轟隆的機器運作聲,像是一個建築工地。
謝淮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來這種地方,疑惑地四處張望。突然,從黑暗裏衝出一輛卡車,幾乎是擦著他的後背飛快開過。他嚇得摔倒在地,眼睜睜見車衝到道路盡頭,將一個高大的成年男性撞飛出去。
“你沒事吧?”他慌亂地起身往前跑,可無論跑得多快,總是離十字路口差了一段距離,仿佛和眼前的事故現場置身於完全不同的空間。更奇怪的是,他潛意識裏覺得被撞的男人和自己認識,是秦軼言嗎,……還是祝可誠?
他發瘋似的奔跑、呼叫,因為看不清路而重重摔倒在地。與此同時,隻聽一聲脆響,手腕撞到了一個冰涼的柱體。
又是噩夢。
他驚魂未定地看著病房熟悉的擺設,隻覺得心髒跳得很快,呼吸在不由自主地加速。
好在這次他早有預感,在意識還沒完全混亂前努力按到了床頭的呼叫鈴。值班醫生和護士很快搬來呼吸機和心率監測儀,穩定了他的情緒。
等謝淮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早晨。他還帶著氧氣麵罩,胸口的電極片連著心率監測儀,像個剛從ICU裏搶救出來的病人。
不過噩夢帶來的恐懼感已經消散了。他喊來護士幫自己檢查身體,拆掉儀器後走到陽台上曬了會兒太陽。
下午掛完消炎藥,體溫終於退到了正常值。謝淮頓時幹勁十足,憑借幹飯人的無限潛能,單手架好了小桌板,坐在床裏滿臉期待地等待某人的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