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報道裏打著馬賽克的照片,不屑地冷哼了聲。

“請問你是謝淮的家屬嗎?”身後傳來了護士的聲音。他抬手關掉新聞界麵,轉身答複:“我是他的老師。”

“是這樣的,病人受刺激比較嚴重,現在已經失去意識陷入昏睡狀態。如果方便的話,可以讓他留院觀察幾天嗎?”

“手怎麼樣?”秦軼言顯然更關心這個問題。

“片子顯示韌帶沒有撕裂痕跡,隻是軟骨挫傷,大約一周就能恢複。”護士說完指了下對麵的自助服務器,“病人所有的用藥記錄已經上傳到雲醫保,您到這邊付下款。如果條件允許還是建議他在醫院裏住幾天。”

“手沒事就行,其餘的都聽你們安排。”秦軼言點頭表示認同,走到機器麵前,點擊繳費按鈕。

屏幕隨即彈出一個方框,要他刷二代身份證或是手動輸入病人信息。

秦軼言眯了眯眼,手在空中停頓幾秒,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熟練地在軟鍵盤上輸入了一串數字——謝淮的身份證。

他隻在轉接學生檔案時無意間瞥過一眼,時隔兩個月依舊能在腦中完美複刻那串號碼。

這便是他對數字驚人的敏[gǎn]度。

輸入完畢,他替謝淮付了一千多的醫藥費。剛完成繳費,手機就嗚嗚震動起來,提醒他一小時後到學術報告廳開學會。

“護士小姐,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必須回去一趟,可以麻煩你們替我照顧下他嗎?”

“好吧,請您先在入院通知單上簽個字。”護士取出條形碼貼好,連同墊板遞過去。

他從上衣口袋裏掏出筆,確認好科室和床號,飛快簽好名字轉身離開。

今天開的是學術研討會,隔壁地質大學和市自然災害防治研究所的老教授對他們的課題很感興趣,特地前來交流學習。秦軼言很看重這樣的機會,很快打車回去,到辦公室裏拿電腦和資料。

等他趕到會議室時,作客的教授已經到齊了。導師把他攔在門口,語重心長地問:“小秦,還有三分鍾就遲到了。最近是發生什麼事了嗎?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抱歉,剛才處理了一點私事。”他禮貌地道歉。

導師敏銳的目光卻一下抓住了重點,不滿地反問:“秦軼言,你的脖子怎麼回事?”

脖子?秦軼言聽到這話也很懵圈,低頭摸了摸後脖頸,驚訝地發現自己胸口竟然還有一團灰色毛發。

他這才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兩小時前在球場,謝淮因為過度換氣極度不安,抓著他的脖子亂撓還使勁往懷裏鑽,在呢絨材質的外套上蹭了不少頭發。

“就算你是成年人,做事也要有分寸!”導師提高聲音嚴肅批評,“下次再讓我看到你衣冠不整地來開會,站在外麵不許進來。”

不用說,對方肯定是誤會了。畢竟他們的社交圈裏都沒有染灰頭發的人,想要弄成這樣,天知道是去哪裏鬼混了一番。

秦軼言尷尬地咬了下嘴唇,最後還是選擇解釋:“老師,其實我是送了隻貓去醫院。”

“貓?”

“對,一隻成年的灰色大貓。”他稍加思索,用貓代替謝淮冷靜地編出一串謊話,“中午路過球場時我發現它摔傷了腿,一直痛苦地喵喵叫,就把它送到了附近的寵物醫院治病。途中貓毛蹭到皮膚上,我沒注意,隨手撓了幾下。”

說完,他立刻撣幹淨胸口的頭發,把外套的衣領翻起來,遮住脖頸的紅印:“讓您見笑了。”

這個理由幾乎完美,導師聞言也無話可說,揮了揮手讓他抓緊時間進去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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