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棠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洛嶼的紅唇上,上麵還有些細小的傷口,那是昨晚他自己咬傷的,她柔聲道“小正君,你覺得是不是這個理。”
洛嶼紅唇微抿,強忍著往後退的想法,一雙大眼睛就這麼看著顧錦棠,他甚至連顧錦棠的問題都沒聽清楚,滿腦子想的都是,他們會不會挨得太近了。
知道他為難,顧錦棠也不在逗他了,逗一逗能讓他那小老頭似的表情散去,但若是逗狠了,那就不一樣了,她伸手在洛嶼的腦袋上輕輕地揉了揉,起身走到輪椅後麵,推著輪椅就往外走去,“時辰不早了,咱們應該回去了,中午的時候要為你上藥,等一下下午汪石還要來給你施針,等過段時間天氣暖和了,我就帶你去踏青去。”
“好。”
*
二人從茶樓出來上了馬車,還沒到府裏呢,又下起了雨。
坐在輪椅上的洛嶼再一次感覺到膝蓋上傷口的疼痛,原本紅潤的小臉唰的一下就變得慘白,他抿著嘴,手指死死的扣住扶手,隻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疼的那一刻顧錦棠就察覺到了,那藏在狐裘之下的身子微微顫動著,豆大的汗水也順著臉頰滴落下來,顧錦棠歎了口氣,她伸手長臂一撈把洛嶼抱到懷中,伸手在車壁上敲了敲“馬車快些。”
再一次被顧錦棠抱住的洛嶼已經不再害羞了,小小的一隻縮在顧錦棠懷中,雙手緊緊抓住她的胳膊,身子顫唞著,幾聲支離破碎的痛呼聲落在顧錦棠的耳中,她又將洛嶼摟緊了一些,“等回去就好,阿嶼要是受不了就咬我,千萬別傷了自己。”
“你何時才能依賴我一些呢?”
顧錦棠的聲音很低,低到就連在他懷裏的洛嶼都險些沒聽到,他輕輕咬住下唇,手依舊緊緊抱住顧錦棠的胳膊,指尖都泛白了,可他卻依舊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忍受著。
一路上沉默無言,直到馬車停了下來,顧錦棠一把撩起一旁的狐裘將懷中的小人兒蓋住,隨後她就抱著人出去了。
冰冷的雨水打濕了顧錦棠的衣服,衛元匆匆從裏麵出來,“殿下,汪大夫已經在主院外麵候著了。”
洛嶼就這麼被狐裘蓋得嚴嚴實實的,一直到他感覺自己被放下後,身上的狐裘才被人掀開,他下意識的去找顧錦棠,隻是卻發現整個屋內除了那位一直給他看腿的大夫之外,就沒有旁人了,他不知道的是在沒看到顧錦棠後,他那雙眼睛裏充滿了失落,就連腿上的疼痛似乎都察覺不到了一般。
“小正君別看了,殿下去換衣服了,等一下就過來。”
洛嶼的反應被汪石看在了眼裏,她伸手將他的衣擺撩起,膝蓋上被纏了一圈白紗,她細細的將其剪下來,一股淡淡的苦澀的草藥味撲鼻而來,洛嶼的雙腿不由得顫唞著。
“小正君,接下來的施針,可與之前的不同的,你可要忍住。”
汪石的銀針已經準備好了,她取出一根找準穴位後就紮了下去,洛嶼的右腿猛地抽搐的一下,汪石手疾眼快的按住,她屈指在銀針上麵輕輕地彈了一下,銀針開始顫動一下,洛嶼隻覺得他的右腿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般,雙眼一黑就直接暈過去了。
等他再次醒過來後,天色已經黑了,他轉過頭去就看到顧錦棠正坐在床邊,手中還拿著一本書,而另一隻手正抓住他的手,難怪他在夢裏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住了,無論他怎麼掙脫都掙脫不了,原來是因為顧錦棠。
洛嶼嚐試著動了動,在察覺不到雙腿後,他苦笑了一聲,果然,也就隻有痛的時候他才感覺自己的雙腿還在。
“肚子可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