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君,殿下還要一會兒才能過來,這時辰也不早了,你先吃點東西吧。”

“不必,多謝。”

洛嶼的聲音軟軟糯糯的,但也帶著一絲冷意。

不過幹柳也不介意,畢竟誰也不能這麼快就接受這種事情的,明明之前還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戰場殺敵,可卻因為皇上的忌憚就被賜婚了,結果這眼瞧著就快到京城了結果又沒了雙腿,也得虧這位小將軍受得住,若是受不住,隻怕早就一匹白綾了,但說到底這位小將軍還是很可惜的。

幹柳出去後,洛嶼就一直在那兒坐著,這間屋子的炭火很旺,洛嶼絲毫沒有覺得寒冷。

屋內靜悄悄的,偶爾傳來燭芯炸開的聲音。

而洛嶼不知道的是,顧錦棠其實在幹柳出去後沒多久就來了,她就一直靜悄悄的站在他的不遠處,細細的打量著那蓋著蓋頭的洛嶼,手中依舊捏著那塊玉佩。△△

屋外,幹柳和衛元站在那兒,衛元小心翼翼的湊到幹柳身邊,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小聲的說道“你說殿下什麼時候會去將正君的蓋頭掀開?她不會就這麼在那兒站上一個晚上吧?不冷麼?”

幹柳不著痕跡的看了眼拽著她衣袖的白嫩的小手,“要不你進去問問?”

“那,那還是不要了。”

衛元搖了搖頭,但是沒得到回答的疑問依舊沒有散去。

殿下真的要在那兒站一晚上麼?怪冷的誒!

第2章 她真的如表麵這般麼?

就在衛元還想繼續看的,結果沒想到顧錦棠突然將房門關上,隻是在關上的那一瞬間,顧錦棠看了眼衛元和幹柳所在的方向,衛元忙拉著幹柳往牆後麵一縮,心有餘悸的拍了拍心口,“果然,殿下的牆角聽不得。”

“趕緊走吧,不然到時候殿下罰你,我可幫你了你。”幹柳好笑的看著衛元,伸手拉住衛元的手就離開了,邊走還邊說“你這膽子和貓兒差不多,偏生還喜歡學人偷聽牆角,也就仗著殿下寵你,若是換了個人,隻怕你不知道被罰了多少次了。”

“略略略!”

*

屋內,除了房門被關上的聲音後依舊是靜悄悄的。

顧錦棠的目光從那紅蓋頭上一路挪到那藏再喜服裏麵的雙腿上,一想到衛元的消息,顧錦棠的眼中閃過一道痛色,她一步一步的走過去,站在洛嶼的對麵,伸手輕輕地在那喜帕上碰了碰,隨後將其掀開。

蓋頭下是一張清麗絕豔的麵容,唇紅齒白,許是因為今日是大喜的日子,那張小臉上還抹了胭脂,白裏透紅的。

那雙眼睛的左眼尾還有一顆小小的紅痣,而那雙眸子本應該是亮晶晶,帶著笑意的,如今卻失了魂,宛如死水一般,沒有半點波瀾,仿佛今日他就是個看客。

顧錦棠隻覺得心裏仿佛有人在用針尖紮一般,密密麻麻的疼,那雙眼睛她竟是不敢對上第二次。

空洞的眼神看向顧錦棠,洛嶼平淡的說道“殿下見諒,洛嶼現如今是個廢人,不能起身給殿下行禮了,若……”

“阿峪!”

顧錦棠居高臨下的看著洛嶼,她抬手覆蓋在那毫無波瀾的雙目上,輕輕地將人抱在懷中,她感受到掌心下那長睫不安的顫唞,她啞聲道“阿峪,你我是妻夫,是上了玉碟的,你不用給我行禮。”

“今日是你我大喜的日子,隻是到底是讓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