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有淚不輕彈,此刻的白君炎卻像個小孩,惹得在場眾人悸動不已,許秀琴更是哭紅了 眼。
林慕拭去眼角的淚,眼中除了悲痛隻剩決絕,他站起身,跪到白君炎身前。
舅,對不起,是我忘了往事讓那惡人尚在人間,讓您孤身漂泊多年,也讓奶娘一家活 在自責中。娘親生養我一場,卻未等到我盡孝,我今日發誓,定要與那惡人不死不休。”
語畢,林慕重重地給白君炎磕了三個頭,白君炎見到林慕如此,忙將人從地上扶起。
已經起身的季睿修見到此情景,又坐了下來,關於林慕的身世,他想過很多可能,卻萬萬 沒想到競是如此悲慘。
或許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若非幼小的林慕遭遇這樣的變故,又怎會遠隔千裏 來到清河村,與他相遇?
“不,不,都是大寶的錯,大寶沒有看好少爺,才讓少爺吃了這麼多苦。”
大寶顯然又激動了起來,林慕見他又要給自己跪下,忙將人扶住。
“十年來,爹娘悉心養育,視我如己出,我並未吃過什麼苦,倒是連累舅舅孤苦幾載,是 侄兒不孝。”
白君炎細看眼前的少年,雖是纖細卻麵色紅潤,這身衣裳雖素卻是頂好的料子,回想起一 路上肖訣和於子亦的話,老天有眼,他的侄兒平安順遂地長大了,並且身旁充滿了愛與關懷。
白君炎放開林慕,走到林生夫婦麵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林生見此便要起身,卻聽白君炎 開口 : “請二位長輩定要受我這禮,若無二位,誰知我侄兒又會是何種境地?也許此生,我舅 侄二人都難相見,此番恩情,確實無以為報。”
語罷,白君炎又鞠了幾躬,讓林生很是無措。
“慕兒總說他三生有幸得我夫婦養育,卻不知能養育他才是我三生有幸,這十年,慕兒帶 給我的歡愉和滿足不是三言兩語所能說清的,他視我為生母,我亦視他為親子,今日他能與你 相認,我替他高興。無論將來如何,他永遠是我深愛的孩子。”
聽到許秀琴如是說,林慕想起這十年許秀琴的關懷,又想起已故的生母,悲從中來,撲到 許秀琴懷中,淚流不止。
“我的慕兒,別難過,娘會永遠在你身旁,你的生母也定在天上看著你、護著你,要你幸 福安樂,平安隧順。”
許秀琴嘴上雖這樣說,但輕拍著林慕顫唞的背,眼淚也嘩嘩流了下來,除了許秀琴,在場 雖皆為男子,卻也不禁動容。
季睿修看著林慕的樣子,心痛不已,放在桌上的手也緊握成拳,那些傷他害他的人,天涯 海角,他季睿修絕不善罷甘休。
困擾林慕多年的身世之謎終於解了,而他身上也多了份沉甸甸的擔子。
待一屋子的人都稍稍平複了心緒,才談論起往後的計劃。
“我要去東洲,讓那惡人得到應有的懲罰,也該給生母上柱香,告訴她我過的很好。”
今日之後,生母的血海深仇將時刻伴隨著他,提醒著他,唯有手刃仇人,才能讓生母瞑目 ,讓自己安心。→思→兔→在→線→閱→讀→
“今年的大年來的早,你要去東洲應該的,但好歹過了年,天氣暖和些再去。”
今年一月初便是大年了,林慕雖心中急迫,卻也覺得許秀琴的話在理,一時間,有些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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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兒,娘親的仇咱們非報不可,但是需得有準備,有證據,否則隻憑一張嘴卻是說不清 的。當年的事,那個大夫,還有逃走的芬兒,不知在何處的梅兒,還有王卉身旁的貼身侍婢, 需等他們開了口,才能讓王卉辯無可辯,逃無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