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但她越是想治好他的腿,對她來說就越危險,最終他們還是向她伸去了魔爪。
他的軟肋,被人發現了。
楚昀不禁憤恨自己,不過是一句解釋,當時為什麼就不願意說。
因為他害怕,他不相信會有人永遠留在他這個沒用的殘廢身邊,他不相信有人願意無怨無悔溫暖他冰徹的心,他想圈住她,阻斷她的退路,抓緊她的身軀,讓她永遠隻能留在自己身邊,哪怕她不願。
隻是他忘了,顧綰從來不是任他擺弄的金絲雀,從她自願飛進他的籠中時,他就該知道的。
那把鎖上牢籠的鎖名為愛,她以愛為鎖,甘願待在他的牢籠中,而他卻從不喂食。
她上的鎖,自然她也能輕而易舉解鎖,籠子開了,鳥飛了,顧綰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封信被楚昀同骨灰盒一同放在了他的枕邊,瘋病似的每天同骨灰盒入睡,猶然覺得顧綰還在自己身邊。
是他醒悟得太晚,醒悟時,顧綰的字裏行間已不再為他留下半分足跡。
*
初秋,楚昀迎來了二十四歲生辰。
低迷許久的將軍府已經很久沒這般熱鬧過了。
楚昀像是恢複了平常一般,不再瘋癡不再執拗,隻是看上去比以往更加冷情了幾分。
生辰宴的主角遲遲未露麵,老爺子不禁擔憂道:“阿昀呢,怎麼不見人?”
下人匆匆忙忙從屋外趕來,對上老爺子的發問支支吾吾道:“老爺,將軍他……他在夫人院子裏,我們不敢靠近,將軍好像,在和夫人說話。”
無論是顧綰生前還是死後,楚昀都鮮少來到顧綰的院子裏。
生前是他沒意識到自己應該給她更多的關心,死後是他不敢常來叨擾顧綰。
時常是在院外久坐許久,才黯然離去。
他今日喝了酒,醉得迷迷糊糊,眼神迷離,像是在那顆梧桐樹下看見了顧綰的影子。
“顧綰,今日是我的生辰。”楚昀上前拉住了樹下的人,看著顧綰一副淡然的樣子不禁有些難過,但很快他發覺,這似乎是常出現在自己臉上的表情,隻能委屈地蹭了蹭她的手討好道,“可有給我準備禮物?”
“放開我楚昀,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怎會給你準備禮物。”顧綰甩開楚昀的手,那冷漠的表情像極了以往的楚昀。
楚昀張了張嘴,迷蒙道:“騙人,你喜歡我,你不能不喜歡我。”
“為什麼?”這個問題顧綰問過很多次,每一個為什麼都從未有過答案。
但此刻楚昀卻無比安心,顧綰問他了,隻要她還願意問他,那他會回答,統統都回答。
“我喜歡你,心悅你,愛慕你,我很在乎你,以前是我不對,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那是我不懂,我會學,會學著怎麼去對你好,你再看看我好嗎,我真的,好想你。”緊緊抱住眼前的人,楚昀緊閉著眼不敢睜開,眼尾泛起的濕意無暇顧及,隻想一股腦將自己的心緒全數說給她聽。
是不是他回答了,她便不會再離開了。
“已經晚了,楚昀,我要走了,你放開我。”環在她腰間的手被一點點掰開,楚昀僵直著身子無力反抗,睜開眼看著眼前的顧綰逐步遠去,他張著嘴淚水劃過了眼角。
“不,別走,綰綰,我求你,別走,你回來吧好嗎,我不想一個人,我不要一個人,求你了。”醉酒時才會吐露的心聲,此刻回蕩在梧桐樹下,此刻無助乞求的楚昀,是旁人從未見過的樣子。
眼前的身影開始變得虛幻,楚昀眼裏難掩慌亂,他已經許久沒見過她了,今日是他的生辰,她這麼快就又要離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