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山野裏,滿是枯草,南嘉隨手一揪就是一把枯黃的草沫,手掌攤開,便隨著風飛走。

餘惜楠觀察了一下她臉上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問道,“南嘉,你不生氣了吧?”

“嗯。”南嘉仰起臉迎接天上落下來的日光,表情愜意,一邊道,“我本來也沒生氣。”

仇嘛,記著就好,找機會報了就是。

“那就好,我剛剛還以為你們會打起來呢!不打就好。”餘惜楠後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個勁地慶幸。

現在不打,以後打。當著老師的麵呢,她又不傻。

當然,得背著這條小魚才行,魚類總是有些膽小。

“我不打架”南嘉口不對心道,“我又不是閑的,幹嘛跟那種傻逼計較呢?”

“嗯嗯。”餘惜楠眯眯眼,似乎很高興南嘉的回答。

她瞧著對方懶洋洋的表情,鮮明的日光搭在那張秀雅清淡的臉上,兩道英氣的長眉在陽光下顏色淡下來一點,襯得她整個人都柔和不少。

輕微的軟意讓她看起來就像一隻慵懶的貓咪,揚著下巴就像是故意等人來擼她一般。

以往很多時候,南嘉總喜歡摸她的頭,拍她的肩膀,事實上,餘惜楠心裏也想這樣做。不過,她敢保證,如果自己當真做了,以南嘉傲嬌的性格,一定會很生氣。

她怕對方一怒之下不理她,所以總不敢做。

但眼前的南嘉真的很軟和,或許對方也想她擼一下呢?

她鼓起勇氣,抬手輕輕摸了摸對方的下巴,想擼貓那樣,一邊擼還一邊說,“南嘉做的對,我們不跟傻逼計較,也不要打架,為他們生氣不值得。”

餘惜楠的指甲修剪地圓潤齊整,指頭輕輕撓在下巴上,一下一下地,帶來陣陣酥癢之意。

南嘉抽了抽氣,慌亂地向後挺了挺腰,抓狂大叫了一聲,“餘惜楠。”

餘惜楠肩膀一顫,立即縮著脖子認錯,“你生氣了嗎?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

此時此刻,南嘉特別想吼出那句經典台詞:對不起有用的話要警察幹什麼?

這他媽,可真是……

沒處說理去。

南嘉心裏憋屈的不行,一麵又想,跟直女、尤其是這種什麼都不懂的小直女做朋友是真受罪。三不五時地就要撩你一撩,偏人家還不是故意的,沒法怪罪。

南嘉深呼吸了幾口,反複催眠自己:她是直的,我隻是拿她當妹妹,絕對沒有其他意思,沒錯,就是這樣。

內部建設過關以後,南嘉坐直身體,看著對方嚴肅地強調道,“以後不許對著我動手動腳,聽見沒?”

“哦。”餘惜楠不情願地點點頭,隨後又問道,“那什麼算動手動腳?”

這個標準,確實不好界定。

南嘉想了想道,“沒事碰我一下,挨我一下,這些都算。”

“都算啊。”餘惜楠的語氣很失落,表情更失落,“那以後都不能牽手了嗎?”

“這個,”南嘉猶豫過後道,“可以。”

“坐車的時候靠著你呢?”

“可以。”

“難過的時候抱著你?”

“可以。”

“還有……”

“都可以。”南嘉阻止她無休止地問下去,強調重點道,“所以我說的是沒事的時候,有正當理由不算,這樣總可以了。或者你提前跟我說,我通過了也行。”

“嗯嗯。”餘惜楠連連點頭表示理解。

過得片刻她提出申請,“那我現在抱抱你嗎?”

“理由。”南嘉冷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