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拿著手機,剛剛一直低頭擺弄沒說話。

鄭灝尊重這唯一的外人,特意問:“鹹魚沒事兒,你怎麼想怎麼說。”

這會兒對方才開口,伸出手機:“電池你看,我剛剛把歌詞已經寫好了,你看看這個配咱們的 beat 怎麼樣,我給你唱下試試……”

“hold on hold on”,鄭灝不自覺用 rapper 的方式打斷了他:“一會兒咱再聊”。

他看向陳西嶽:“華山,你覺得呢?”

陳西嶽推推眼鏡:“行啊,唱唄,我也熬夠了。”

鄭灝和李明輝都心照不宣點點頭,他們了解陳西嶽,知道這是已經很支持的意思了。

幾個人一掃疲倦,又開始熱火朝天地改起來。

隻有鹹魚有點憂心忡忡,湊過去單獨問陳西嶽:“華山哥,你要是不情願得說出來,別到時候真有什麼事兒,你再回頭算帳啊。”

陳西嶽詫異地看向他,合著自己在別人心裏就是這麼陰險。

不過他才不在乎一個小屁孩怎麼想,索性更事不關己地說:“沒事兒啊,大不了你、還有他們被封殺唄,我都沒露臉,還能回去上班。”

鹹魚當即像是吃了鑔片,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陳西嶽皮笑肉不笑,又拍拍他肩膀裝大尾巴狼:“擔心擔心自己吧弟弟。”

窗外很快天亮,但一夜未睡的幾人精神都異常矍鑠。

抱著放手一搏隨他去吧的態度,不管是樂隊還是鹹魚對於歌曲的主題都達成高度一致,編曲的幾個小問題也隨之迎刃而解。

他們商量暫時不把成品歌詞透露給導演,也不讓其他人知道,就要出其不意。

當其他樂隊和工作人員聚集,幹脆也不再排練了,各自休息養精蓄銳。

好好的一首歌,大家寫的都挺滿意,卻跟做賊似的。

不過鄭灝心裏卻有點期待,好像回到了以前好不容易能上台的那種心情。

盼著看觀眾的反應,評委的反應,甚至有點惡趣味和報複心理的,想看導演組的反應,唯獨沒有了瞻前顧後。

他坐不住,也不想休息,得得瑟瑟地跑去「呐喊」那邊,但是人沒在,問了問屋裏的化妝師才知道,樂隊們剛出去拍攝備采視頻了。

節目播出的時候都會有很多采訪畫麵,有些是表演感想,有些是籌備心得什麼的。都是表演前提前錄一段,表演之後再錄一段。

鄭灝撲個空,手機也忘帶了,扭頭溜達著往回走。

冤家路窄,迎麵碰上了李達夫,看著是和樂隊們一起,剛從采訪間回來的。

鄭灝如今抱得美人歸,見著昔日情敵,頭不疼了心也不煩了,意氣風發地還打了個招呼:

“喲,在呢?”

「矛盾對立」的其他人和鄭灝點個頭,李達夫卻連風度都不要了,恍若未聞。

鄭灝渾然忘了萬景靖說的話,欠嗖嗖偏要找惹:“Dave 怎麼臉色不太好,是不是這幾天太辛苦了?”

樂隊其他幾個人對他倆的恩怨情仇見怪不怪,直接略過他們回去了,剩下李達夫瞪著欠抽的鄭灝,要罵不罵的。

”哎,你這人真是,你當時非要在台上跟我單挑,我也沒生你氣,怎麼還過不去了呢?不會是生氣我唱了一首給他的歌,讓大家拍手叫好,把你風頭搶了吧?”鄭灝假惺惺地明知故問。

“我沒”,李達夫冷冷道,“隨便你,我當時隻是想唱我自己的。”

“好好好”,鄭灝佯裝大度不跟他爭辯,“說句心裏話,你的歌挺好的,但是音樂和人不能混為一談,音樂上呢,咱倆爭高低沒意思,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