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對的,她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可是忍不住,根本忍不住。
這樣下去,她會嚇跑好不容易回來的人的……
——
薑知意的複查需要不短的時間,時清薏尋著記憶走到某個病房外。
裏麵兩個床位,應該都是肝方麵的疾病,一個老人身邊圍著後輩關切的照顧,放著水果還有花籃,兒女陪著說話,另一個卻是冷冷清清。↙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薑知晴跳樓還沒從手術室出來,薑母過去等著,沒人過來照顧他。
那個當年看起來凶神惡煞的男人此刻已經瘦了一圈下來,眼眶深陷,臉上還有淚痕沒有被擦過,口水沿著嘴角往下滴,半點看不出來曾經的凶蠻。
隻是短短的三年,他就從一個中氣十足的壯年男子變成了一個命不久矣的老人。
時清薏隔著薄薄的窗戶看著裏麵的對比,突然問了一句:“一年前的煤氣中毒,真的是意外嗎?”
裝死很久的係統沉默了又沉默了,很久才開口:“你不信她?”
時清薏:“……”
係統探頭:“你開始覺得反派不對了?”
“不對什麼?肝硬化跟她有關嗎?”女人稍稍抬眼,眼神沒有什麼感情,她拿自己的右手輕輕碰了碰玻璃,冰冰涼涼,沒有一絲溫度。
薑知意出來的時候沒看見人,隻看見一片空曠,心裏下意識的一窒,指甲一寸一寸掐進了手心裏,時清薏不在,她會去哪兒呢?她是不是想離開自己?
越來越多恐怖不安的猜測湧出來前走廊裏已經走過來了一個人,時清薏拎著豆漿和小米粥走過來,神色有點驚訝:“這麼快就出來了?怎麼樣?我怕你餓了出去買了一點吃的,吃一口嗎?”
薑知意不說話,伸手去拉她臉色很不好看,時清薏就任由她牽著,一路牽出了醫院上了車。
一直坐輪椅對於腰背的傷害很大,上車的時候時清薏抱她上去,她很瘦抱起來不算困難,薑知意環住她的肩膀,悶悶的說話。
“你下次去哪裏要跟我說,不要不說一聲就走了 。”
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我會害怕,然後忍不住讓你跑不了。
“可你當時在裏麵,我也說不了啊。”這個理由如此正常毫無破綻,薑知意一下子啞了火,鬆開了手。
“我以後去哪裏都會跟你說的。”小可憐不高興,時清薏歎了口氣,“保證完了,吃點東西吧。”
豆漿喂到她嘴邊,某人偷偷看著她,假裝矜持的接過豆漿,順便接過了她的手。
這天夜裏薑知意還是做了噩夢,夢境光怪陸離,夢裏是沒有盡頭的黑夜和大雨,有人在雨裏朝著她走過來,熏人的酒氣和棍棒一起在背後追趕她,她一個人跑了很久很久,哭喊著,奔逃著,有人把她拉出泥沼,從陽光裏伸出一隻手來。
她企圖伸手過去拉住,身後傳來哭哭啼啼的聲音,薑知晴抱著一個布娃娃一邊哭一邊哄,對她喊:“姐,你要去哪裏?你不回家嗎?跟我回家吧……”
她從噩夢中猝然驚醒,嘴裏咬著時清薏的手指,鼻尖有隱約的鐵鏽味。
以前做噩夢的時候老是喜歡咬自己臉頰兩邊的肉,時清薏就會伸手讓她咬著,她心疼時清薏後來就戒掉了這個習慣。
至於後來複發——
食指被咬出印痕,寬鬆的睡衣下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隱約有著紅痕,薑知意瞳孔微縮,掀開發現是早上被自己硬生生掐出來的痕跡。
“疼嗎?”她握住那隻手,碰了一下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