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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點,朝陽剛剛落進城中村巷子裏薑知意就睜開了眼,走出這個家的時候才輕輕鬆了一口氣。

——那個酒鬼睡的很熟,就連她打開水龍頭清洗傷口都沒有醒。

一直到走出那條布滿垃圾和破碎磚瓦的巷子,她才敢靠在樹上,背後是一片濡濕的冷汗。

她沒能歇一會兒,背後已經有腳步聲悄悄跟了上來,薑知晴的手緊緊勒著書包的帶子,咬著唇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姐,你是真的……拿了那六百塊錢嗎?”她猶豫了很久,終究沒有用偷這個字,而是委婉的用了拿這個字。

薑知意很慢的回過頭去:“是你跟他說的?”

“不是我,是老師打電話問情況,爸才來問我,”薑知晴看起來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搖頭,牙齒卻把唇角咬的發白,“可我昨天,在你衣服裏看見了錢,姐,你拿了對嗎?”

她看起來那麼楚楚可憐,天真又幹淨,明明一樣都深陷淤泥,她卻好像永遠這樣高高在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的痛苦。

隻是因為她沒錢,所以她一旦身上有了錢就篤定是她偷的嗎?

薑知意突然覺得有點累,聲音不自覺冷了下來:“你心裏有答案了,還問我做什麼?”

她想繞過薑知晴,那個兔子一樣乖巧的女孩子卻突兀伸出手臂擋在了她麵前,她們靠的那樣近,以至於薑知晴輕易看見她心口戴著一條陌生的鏈子,鏈子的盡頭是一抹看著價值不菲的翠藍。

“姐,是時清薏教你的?”她的眼睛突兀紅了起來,像是朦了一層水汽,語氣也莫名的急切,“我說過了,你們不是一路人——”

她不提時清薏薑知意還懶得理她,她提起時清薏卻是讓薑知意的眼神徹底冷了下去,她靜靜看著麵前這個楚楚可憐的女孩子,突然勾了勾嘴角,那是薑知晴第一次知道她唯唯諾諾安靜到幾乎毫無存在感的姐姐,也能露出這樣嘲諷而冷漠的笑容。

“那你和顧川景了?”她一字一句,眼底甚至有著輕蔑的冷意。

她的目光太冷,讓薑知晴刹那語塞下意識的想避開,卻還是盡力辯駁:“你和她真的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

“怎麼,不是跟我一個世界裏的人,難道跟你就是一個世界的?”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莫名的質問,金發少女叼著豆漿倚在巷子口,好整以暇的看著這場鬧劇,清冷的眉眼看不出來任何情緒。

“汪汪——”

還沒有人開口說話,一聲狗吠已經從深巷中傳了出來,渾身金色的小狗從巷子的另一頭竄了出來,好像是認定了薑知意欺負它的主人衝過來就是一頓狂吠。

“歡歡,別這樣——”薑知晴急切的叫聲隻是徒勞無功,金色的小狗已經衝了過去,對著薑知意的小腿就要下口,眼看著就要一口咬上去,斜側裏伸出一隻腳直接把小狗一腳踹開。

巷子另一頭剛剛還在冷眼旁觀的顧川景麵色驟變,薑知晴也彎腰把歪倒在地的小狗抱進懷裏,時清薏那一腳不輕,小狗已經有些站不穩了,薑知晴眼眶一紅眼淚一下子的滾下了臉頰。

“你幹什麼?歡歡他還小——”

“我管它小不小,”時清薏冷笑一聲,“我隻知道遛狗不栓繩等於狗遛狗,它咬人的時候你不管,它吃了虧你就跟天塌了一樣,你這麼心善,怎麼不擔心擔心你姐會不會被咬,會不會發狂犬病?”

真是把人都逗笑了,還有旁邊這顧川景也一樣,忠犬小狗為善良的女主欺負惡毒反派多好的戲份啊,所以就冷眼旁觀任由他的狗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