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謾說自天成,曲學偏邪識者輕。強辨鎢刑非正道,誤餐魚餌豈真情。
好謀己遂生前誌,執拗空遺死後名。親見亡兒陰受梏,始知天理報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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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過了一個來月,“宣慰使”衙天天熱鬧的跟菜市場一樣。突然有一天,大門關上了,老百姓的狀子也不接了。衙門口的山牆上貼出一張告示,說“宣慰使”張大人有重要的事情,“休庭”三日。
昊天幹嘛去了?此時,他正在關外的軍營中,陪著王象乾觀看士兵操練。
李卑在旁邊兒給他介紹:“張大人,官兵行止都是以號角為令。五更天明,一聲號角,官軍造飯、備馬、披掛;二聲號角,營前整隊,每二十步一隊戰好;三聲號角,由領隊的千總、把總由兩營門依次出至校軍場,按五方列陣……四聲號角,隊列旋轉麵北打得勝鼓,回至八十、六十、四十步,各隊列搖旗三次,呐喊三聲,至拒馬前鳴金轉向南站立射箭……聽中軍鼓點往南行至校場中心,兩側翼麵向東西紮隊,相隔四十步站立,中軍仍分五旗依次回營解散。以上號令不可有違,違者依軍法從事。”
昊天越聽越糊塗: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又敲鼓又鳴金,又往南又往北的。這哪兒是操演軍陣呢,分明是兩萬多人一塊兒起哄!這樣兒能打仗嗎?
“侍平將軍。平日軍兵都是如此操練地嗎?”
“張大人,這隻是平日演習的最簡單的五方大陣,除此之外,還有校武藝、鍛煉心、手、足、身體,校火器、校軍馬等多項操練呢!”
昊天這些日子,也曾塌下心來看了幾本兵書,其中就有前朝抗倭名將戚繼光所著的《練兵紀要》。李卑說的不少都和書中的內容相近。兩廂一對照,昊天有點兒明白了:敢情是因為我不懂軍事。擺儀仗隊給我看呢!
想明白了,他朝王象乾一拱手:“王大人,下官來此,隻是想向您展示一下下官如何幫官兵提高士氣。士兵操演,隻是隨便一觀,反正我也不懂,您就不必特意為我安排了。平日該操演什麼還是操演什麼就好。”
王象乾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傳令‘校圓牌’。”
中軍官領命,在點將台前豎起一麵黑旗。這麵旗的意思是召集軍中地盾牌手。立刻,各隊列中的盾牌手,約兩千人集中到台前,兩人一排,分兩隊站好。他們左手持一麵兩尺直徑地圓盾,右手持單刀。
正規的圓盾應該是選取山中百年以上的老藤,曬幹、浸油。再曬幹再浸油,如此十餘遍,編成藤牌。這些藤牌製成後,輕便堅固,刀劍難傷,所以一般盾牌手又叫藤牌手。可藤牌的製作耗費時間長。手續繁瑣,而北方不產藤,難以大量裝備,軍中就拿最輕的柳木製作,外麵蒙上皮革。
“校圓牌”就是操練盾牌兵。怎麼練呢?有輜重兵在校場另一側豎起四枝木樁,高二尺、粗五分,間距一個人的寬窄。點將台前黑棋搖動,兩隊盾牌兵二人一排,依次跑步上前。跑動中舉盾護住要害,距木樁一丈遠的時候。滾地上前。揮刀砍木樁,砍空者要受杖責。這個訓練模擬地是砍騎兵的馬腳。所以不要求力量多大,但要求快速、準確以及接近過程中的防護姿勢正確。
昊天瞧著這還有點兒意思。同時,他也明白了老頭兒的用意。辮子兵騎射利害,遠非大明騎兵可比。正麵抗衡不了,我就朝你的馬腿下手。
一輪訓練完了,中軍官將訓練成績上報,兩千名盾牌手,全部命中。
昊天挺高興:“王大人,盾牌手的戰力不弱呀,如此快速的跑動中竟然無一砍空!”
王象乾卻搖了搖頭:“木樁是死的,戰馬是活地,兩軍陣前就未必砍的了這麼準啦!而且如果兵卒心存懼意,砍不到馬腿,反而會被戰馬踏死,唉!”看來他對如何提高官兵士氣,還是沒有找到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