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濃花豔佳人膽,月黑風高壯士心。講論隻憑三寸舌,秤奇天下淺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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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天聽過稟報,心裏一驚:真有大動作啊,王老爺子,您可別胡來呀!
“你可曾探明,軍中各部是如何調派的?”
“老爺,這都是軍中機密,我哪兒打聽的著啊?”
“嗯,也對。你下去吧!”
“是。”
打發走了差役,昊天想了想,對左雲說:“看來今天的故事講不成啦,我得到王老爺子那兒打聽打聽消息。”
一聽有正事兒,左雲也不耍小性兒了:“還是吃過飯再去吧!”
“不必,現在去正好蹭頓飯,而且有些話飯桌上更好說。”
“那好,你等等,我去換衣服。”
“就不用煩勞你了,這不是四位師父都回來了嗎,讓他們保護我去吧!”
“不行,本女俠一言九鼎,說要保護你,就決不能鬆懈。而且,你不怕他們經常拋頭露麵,被人看出破綻嗎?”
還不鬆懈呢,追著讓我講故事。“對對對,還是女俠蘭質蕙心,想的周到,我差點兒忽略了。”
“哼,別以為天下就你一個聰明人!等等我,馬上就好。”
長話短說,昊天帶著左雲來到“宣撫使”衙。正趕上王象乾要吃飯。老頭兒見昊天來了很高興,招呼道:“昊天呐,你來的正好,陪老頭子我喝兩盅。”
“長者命,不可辭。老爺子,那我就不客氣啦!”
“嗐,客氣什麼。到我這兒,就跟你自己家一樣。我在這兒也就一個人。以後最好多來,陪老頭子聊聊天。”
昊天也坐下,和王象乾推杯換盞,喝上酒了。
喝了幾杯,老頭兒隨口問道:“昊天呐,今天地公事兒辦的怎麼樣啊?”
“老爺子,我今兒也沒幹別的。就是上縣衙門審了一回案子?”
“什麼?你去縣衙門審案子?”
“是啊!”當下,昊天就把自己審問“羅圈案”的經過向王象乾講述一遍。
老頭兒聽完,哈哈大笑:“哈哈哈,好,好,這個案子斷的妙。來,咱們幹了這一杯!”
“好。”
“昊天,你真是年輕有為呀!”
“老爺子。您誇獎了。”
“絕不是誇獎,你如此年紀便作到了從三品,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可惜,老夫沒有女兒,要不然非招你為婿不可!”
啊?算了吧,您老人家要有女兒。今年得多大歲數了。娶媳婦沒關係,我可不要幹媽!
“老爺子,聽說您今天也挺忙,軍議會開了一整天,傳了好多道令!”
“是啊,眾將為迎接主官,離開各自的防區時間也不短了。軍務大事耽擱不得,得幹緊安排。”
“您是怎麼安排的,能跟我念叨念叨嗎?讓小子也學學?”
“嗐,沒什麼可學地。眾將各自的防區不變。加緊修複錦州、大淩河等城堡,增強守備。加緊操練。”
呀!老頭兒開竅兒啦,這不和孫承宗地方針一樣嗎!
看見昊天驚奇的目光,老頭兒苦笑了一聲:“你可是在驚奇老夫為何出爾反爾嗎?”
“不不,老爺子,小子雖然不通兵事,但也知道兵書雲——兵無長形,水無長勢。您根據實際情況調整策略,也沒錯啊!”
“就衝你能說出這句話,也不算對軍事一竅不通。確實啊,現在的情況和當初不一樣啦!為將者有守土之責,如今老夫若是扔堅持收縮防禦,豈不是將將士血戰所收複的疆土拱手讓與敵人!若韃子攻來,便是與敵血戰,一死報國,老夫也不能背這畏敵不戰而退的罵名。”
敢情還是麵子問題,不過這也叫歪打正著。“老爺子,尚未與敵軍交戰,您幹嘛先提死字啊?這多不吉利呀!”
“這有什麼關係,大丈夫報國殺敵,馬革裹屍,興也!”
“老爺子,您這觀點我可有點兒不同意見,說出來您可別不願意聽。當年南宋抗金英雄嶽元帥曾有言——‘武將不怕死,文官不貪財,天下方有太平之日’,小子覺得這句話有些失之偏頗,武將光不怕死,文官光不貪財,天下就能太平嗎?為官當勤政愛民,武將當有勇有謀。像沈伯清這樣的官兒,不貪財一樣不能安撫一方百姓。而您呢,作為邊關大帥,更不應該總逞一時之勇。一旦您陣前有失,到時群龍無首,豈不更要大敗。這樣的話,與國何利呀!”
“唉!”聽了昊天地話,王象乾隻是長歎了一聲,也不說話,開始悶著頭喝酒。
喲,老頭兒不願意聽啦!“老爺子,我可沒別的意思,您別生氣!”
“哎,老夫沒生氣。我知道你這都是肺腑之言,隻是如今的局勢所逼,老夫除了一死相拚,也沒有別的辦法啦!”
“您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跟我說說行嗎?”
“為將者當未思勝,先思敗。我大明在遼東有馬軍七萬兩千、步軍九萬一千、屯田軍三萬八千,共計二十萬兵力,而後金有八旗兵九萬,漢軍旗兵六萬,表麵看來我軍略占優勢,但連番大戰敗北,我軍士氣早喪,且弓馬不及,三未必能當一。況且有十餘座堡壘要分兵把守,每城僅萬人。兵力分散。雖然後金善野戰,不善攻城,但我分而敵專,我分為一,敵專為十,則我寡而敵眾,如何能勝啊!分兵拒敵。山海關空虛,若我軍大敗。韃子兵長驅直入,侵擾京師,老夫萬死難辭其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