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斷,我必須要把這個人從我的生活裏清除出去。我要的不是結婚,我要的是自09由。我要在自己想結婚的時候,就能結婚的自09由。”

江隱奇點頭,她欣賞辛躍的這個態度。“你是找到費勁的下落了?”

“朋友說在一個公園裏看見一個很像費勁的人,看見了兩次。但是她不確定,需要我自己的確認。”

“如果不是費勁呢?”江隱奇擔心地問。

“如果不是,就繼續找。”辛躍回答得絲毫不猶豫。“其實我想過很多種可能性,他到底是不是還跟那個女人在一起?或者他根本就已經變成街頭的流浪漢?甚至可能他早已經不在這個世界。誰知道呢。但是,我要找到他。他過得好好的,我隻需要他簽個字離婚。如果他一貧如洗,我願意幫他,但是他必須要跟我辦理那個手續。”

辛躍沒有講最後一種可能性的話,她要怎麼辦。

“辛躍,我可以開車陪你去紐約。我幫你一起找費勁。”

江隱奇對辛躍很是敬佩。誰不會犯錯呢?但是辛躍是那種能夠對自己所犯錯負責任的人。她不怨天尤人。劉蕾媽媽說的沒有錯,辛躍當年很勇敢,現在依然勇敢。當年是有勇氣追求自己的愛情,現在是勇敢地承認自己的錯誤。

江隱奇也想通了,自己當時為什麼會接受辛躍來借宿,正是“勇敢”這個詞打動了她。

江隱奇在想,她和周楓,何曾有過這樣的勇敢?

☆、第 19 章

19.

2020年,一再向我們證明,一切都可能在瞬間發生變化。

辛躍和江隱奇講故事的這麼一點時間,形勢已經再次發生改變。

辛躍的紐約朋友發來郵件,她參加的一個波士頓商務展會中確診一例病人,她因此正惶恐地在家中隔離,沒法幫助辛躍。而且,朋友勸辛躍放棄紐約之行,這座城市處於混亂之中,現在完全不是一個適合尋人的時機。

辛躍呆呆地坐在電腦前,大腦已經癱瘓。剛才因為傾訴而被釋放的壓力,轉眼又聚集回體內。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說法可能是錯的,至少不適用於2020年。辛躍提前焦慮,本以為可以躲過各種麻煩,而現實告訴她,她什麼也躲不過,還不如渾渾噩噩地走到麻煩臨頭。

下午她振振有詞地對江隱奇說,“等見到狼的時候,驚慌還有什麼用?”事實上,提前驚慌依然沒有用。如果狼真的出現了,辛躍跟江隱奇一樣無助,被狼吃掉的可能性是差不多的,並不能更加安全。

辛躍天天跟蹤那些數字變化,做出各種預測,然而,她的預測並不能改變數字的變動規律,更加不能夠準確預測人類應對災難的行為方式,比如別人對待疫情的態度,美國總統對疫情的評估和決策,等等。。。。。

辛躍已經陷入一種不假思索地朝著一個方向猛衝的狀態。她從坐上飛機的那一刻,就已經樹起一個假想的必須完成的目標:一定要去找費勁。隨著她付出的代價成本越大,她就越是無法回頭。

這種情緒是會感染的。江隱奇在聽了辛躍的故事之後,也感染了這種勇往直前的情緒。她堅定地告訴辛躍,她們一起去紐約,她不會讓辛躍一個人去冒險。江隱奇還用力握了握辛躍的手。

但是,兩天後,她們被擋在了海關口。美國的政策又改了,辛躍無法進入美國。

倆人隻得原路返回,一路沉默。辛躍隻歎息一聲,內心轉向一種類似迷信的念頭:這都是命運的安排。

辛躍在一路的沉默中做出另一個決定,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