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綰寧淺淺一笑, 親自去後院招呼女眷。
今日的徐州與十年前不同,都是陌生的麵孔,當初的玩伴除了蕭家外都死了,侯明羽早就瘋瘋癲癲。蕭宴成為天下君主,阿嫂被困金陵,已然回不來。
百花凋零。
紅昭趁機結識了不少徐州上層人士,露個臉,改日相見也算半個朋友。
秦府熱鬧一日,賓客用了晚膳才走,趙啟與楚羌把酒對飲,兩人多喝了幾杯,各自醉醺醺地躺在廳堂內。
秦玉章捂著鼻子,“請兩位去客院休息。”
天色擦黑後,秦府漸漸安靜下來,卻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淩王蕭遇悄然而至。
秦玉章如臨大敵,命人不許去告知姑姑,自己一人去見客。
昔日的小孩子,如今可抵擋一方。
“殿下親臨,可是有事?”秦玉章捏了一把汗,心裏很緊張,他在淩王麵前待過幾年,熟悉淩王的性子。
淩王善交友,朋友遍布天下,性子瞧著豁達,可喜歡利用人,會將每一人都算計到。
陳國餘孽這件事,陛下沒有吃虧,淩王也沒有,反從中謀取不少利益。
淩王的兵又壯大了。
君臣若和睦,便和睦,不和,遭殃的會是百姓。
秦玉章自覺不喜歡淩王,也不喜陛下,這兩個男人都很討厭,那麼多女子不要,偏偏盯著他的姑姑。
喜歡也就罷了,偏偏還都心思不軌。
“聽聞你今日生辰,本王特來恭賀,瞧你這模樣,像是不歡迎。”淩王端然坐在主位上,身上的淩冽氣息又多了一重。
秦玉章咬牙,“覬覦姑姑的人,我都不喜歡。”
“那你怎麼不趕走楚羌,還和他一起四處玩?”淩王挑眉,“本王也算你的舅舅,你就這麼不客氣?”
楚羌?秦玉章怔忪,“楚統領為人正道,不過是來玩罷了。”
“秦府你姑姑當家做主,他一男人跑來做客,不懂得避嫌?我知徐州沒有那麼死氣沉沉的規矩,可該懂道理,你應該懂。”
“你前麵頂著狼,後頭還是有狼的,再者你姑姑不小了,都快二十歲了,你不能耽誤你姑姑嫁人。”
“你該想想,陛下後宮亂,本王如今改邪歸正,足以配得上你姐姐。”
秦玉章被說得一愣一愣,到底是個十歲的孩子,心思不如大人活絡,這個時候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眼看著就要被淩王說服,外麵的秦綰寧一步踏進來,“蕭遇,欺負我侄子算什麼道理,來人,打出去。”
淩王立即站起身,唇角揚起溫柔的笑容,“別、別、我同你說說罷了,近來可好?”
“好得很,你不來,我便會長命百歲。”秦綰寧星眸圓瞪,拉著秦玉章就要回去。
淩王閃身攔住她:“不鬧了,我就是路過罷了,聽聞玉章生辰,我送了一份賀禮。”
秦綰寧睨他:“什麼賀禮?”
“淩王府令牌,有此令,可在淩王府的界限內暢通無阻,必要時也可調兵,不過,僅限你一人可用。”淩王遞過去一份令牌,眉眼皺了皺。
“怎麼,你還不舍?”秦綰寧直接接過,回身遞給侄兒,“好好收著,今後可能會是救命的玩意。”
淩王神色不自然,又問秦玉章:“你大舅送了你什麼?”
秦玉章想了想,他沒想起來送了什麼,今年是他過的最大的生辰,徐州上下的官員都送了禮,禮單疊加在一起很多,一時間沒有想起來。
他沉默下來,秦綰寧代為回答:“陛下沒有送禮,你和他比的話,你贏了。”
淩王笑了,唇角勾了勾,心裏暢快多了,“本王從不吝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