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惱了,聲音冷了下來:“秦姑娘喜歡什麼樣的郎君?”

“我沒有喜歡的,娘娘多慮了,但您該記得一點,我是陛下曾經的枕畔人,您若想著支開我,需問問陛下的意思。您想什麼, 我也很清楚。支開我一人,還有許多女子。”

皇後沒想到秦綰寧戳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沒臉沒羞,她也不再顧及胡國公府的臉麵,“你自己知曉自己的身份,殘花敗柳罷了,能入江家,是本宮高看你。不然憑你這副身子,你還望嫁入高門?”

“皇後說的是,我嫁不了高門大戶,但我可以入宮。我什麼都做不了,卻能搶了蕭宴的心。皇後娘娘,惹火了我,我可是能給你難看的。你裝作看不見,我也裝作不知道。陛下雖好,可也不是人人都願意搶的。”秦綰寧微笑,一雙眼睛晦暗如深淵。

她早已不是當初隨意可欺的秦家幺女了。

秦綰寧的容貌是皇後見過最好的,這些年來太後給皇帝選了不少世家子女,其中不乏美貌的,可秦綰寧身上靈氣逼人,五官更為精致。比起當年在東宮,更添了幾分風情韻味。

皇後心中冷了半截,眉心微低,她喜歡,秦綰寧不屑。

囂張至極!

“秦姑娘這番話太過大逆不道。”

“娘娘,我若百依百順,就不會站在您的麵前,而是待在陛下的懷中了。”秦綰寧輕笑,眸子一閃而過銳利的光。

“秦姑娘太過高看自己了。”皇後抬起下顎,唇瓣微勾,然而眸子裏卻沒有什麼笑意,宮裏有太多的美人,可陛下從來不看一眼。她以為陛下繁忙,可今日才知曉,原來他惦記著這位青梅。

秦綰寧也抬眸,“我一直低看自己,奈何事實不讓呢。皇後娘娘再相看其他人,胡國公府的門楣並不是好攀的。”

“秦綰寧。”皇後氣極了。胡國公府不過是小兒盯著,秦綰寧也早非白壁,破落門戶如何比得上名滿天下的江氏一族。

秦綰寧衝著皇後俯身,“皇後娘娘的心思,我明白了。我不願意,讓您白費心思了。”

說完,蹁躚轉身離開中宮。

守在宮外的秋潭等得焦躁不安,心中慌得厲害,皇後娘娘果然沒安好心思。

等了許久,終於見到熟悉的人影趕來,她立即迎上去,“姑娘。”

“無事。”秦綰寧放慢腳步,斂眸而笑,心湖裏的巨石慢慢地落入湖底,漾起的漣漪許久沒有平靜下來。

秋潭扶著她,兩人快速出了宮門。

中宮內皇後砸了茶盞,心口氣得忽而絞痛,“竟有這麼囂張的女子,她竟說江氏配不上。本宮為後,兄長便是國舅,如何配不上她。給些臉麵不要,本宮去問太後討要懿旨,她還敢不肯?”

伺候的宮娥們都不敢說話,皇後一人琢磨了半晌,忽而來了主意,吩咐道:“與陛下說一聲,除夕將至,本宮去請太後回宮。”

宮娥忙去陛下跟前請旨,至紫宸殿前先見到了內侍長高銘。

高銘聽話後,讓人等著,自己進去見蕭宴。

“陛下,皇後娘娘命人來請旨,她去請太後娘娘回宮。隻是……”

高銘欲言又止,蕭宴從案牘後抬首,“什麼事?”

“皇後娘娘意為江家大郎擇妻,今日宴後特地留下了秦姑娘。”

“你的意思皇後要將秦綰寧嫁給江氏?”蕭宴緊握朱筆,頃刻間,眼內翻湧起浪濤,“年歲不大,管的事情真不少,告訴皇後,不用她出宮去請,好好在中宮裏待著,沒朕的話不準出來。”

高銘笑吟吟地應下了,出殿吩咐了一通,也不管中宮的宮娥什麼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