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不順,雙腿無力。
下顎被蕭宴攥得生疼,認憑她如何用力氣都無法推開蕭宴。
最後,她與從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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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說了嗎?太子前幾日要娶陳國公府上的三姑娘,最後陛下沒有答應……”
“三姑娘好看嗎?”◇◇
“應該好看,畢竟太子親自求娶的,沒有想到,侯家也是不肯的。”
秦綰寧倚在床頭上,隔窗聽著婢女的說話聲,蕭宴素來管得嚴格,婢女婆子行事謹慎又謹慎,怎麼會大咧咧在她窗下談論太子的親事。
唯有一個解釋,就是蕭宴授意的。
大周初立,五位國公爺輔佐新帝登基,秦、魏、李、殷、侯五家平起平坐,後來不知怎地失衡了,秦家隱隱越過四家。
接著,秦家就藏匿前陳的太子遺孤,父親那日命人送她離開,出城門的時候,做夢都沒想到,蕭宴在等著她。
那夜大雪紛飛,蕭宴身騎一匹血紅色的寶馬,手一揮,他的侍衛屠盡她的護衛。
她苦苦哀求留他們性命,蕭宴眼神眨都不眨一下,眼睜睜地看著跟隨她出城數十人被亂刀砍殺。
那一刻,蕭宴露出嗜血的眸色,步步走向她。
雪地裏,男人是一頭猛獸,禁錮著她,遍地都是秦家的屍體,匕首緊貼她的脖子,劃破襟口,貼著肌膚。
蕭宴伏在她的身側告訴她:“秦綰寧,留下來,不走了好不好?”
她怔住,漫天的雪花,麵前的蕭宴露出殘忍的一麵,她瘋狂地推開他:“不可能,我要離開長安……”
“秦綰寧,你可知你哥哥唯一的孩子也被你父親送走了……”
秦綰寧驀地發怔,“那是你的外甥!”
蕭宴笑意深深,雪地裏頎長的身影朗朗如月,多年來的笑似乎累積到了今夜,萬裏挑一的麵容上更添幾分溫潤。
他手中的刀慢慢貼著她的肌膚,發狂的聲音令人膽寒:“秦綰寧,做我的奴隸!”
夢醒了,秦綰寧很清楚秦家的處境,開國之處,百廢待興,因此而毀滅的世家數不勝數,秦家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回過神來,她發現自己依舊哭了。
眼淚不值錢,她擦幹自己的眼淚,喚來外間說話的婢女。
兩個婢女是貼身伺候她的,也是蕭宴的探子,這些時日以來她從不會主動問,但今日不同了。
今日的事情蕭宴是想教她知道的。
“聽你們方才說太子可是娶妻了?”
秦綰寧問得直接了當,兩個婢女麵麵相覷,其中一人喚竹茗,膽子微微大些,悄聲道:“太子娶的是江家的姑娘。”
江家?秦綰寧想不起有這麼一戶人家,索性就問到底:“哪個江家?”
竹茗道:“餘杭書院江家的姑娘,聽聞賢良淑德,肚子裏全是墨水。”
新帝登基,是從前朝皇帝手裏搶過來的,更甚者是前陳的亂臣賊子,這個時候就需‘討好’天下士林。而士林中以餘杭書院為首,借餘杭書房的百年威望來洗清自己‘亂臣賊子’的名聲。
秦綰寧輕輕笑了,如今的皇帝從前在她麾下任職,八年的歲月裏,便是君與臣。
早知如此,就不該反了前陳。
秦綰寧笑得諷刺,竹茗與竹來登時就愣了,白皙的麵容上被笑意帶出了幾分豔麗,姑娘雖美,就是不愛說話。今日陡然一笑,她二人想起那位江姑娘的話,都道那外姑娘容顏昳麗,恐怕還不如眼前這位。
“太子何日成親?”
“太子挑了二月初二的時日,宜嫁娶。”答話的還是竹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