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3 / 3)

宋勉竹死死咬著唇,不肯出聲。

“身在朝中,卻將手伸至前線。竄通小楚國,甚至要置十五殿下宋睿荷於死地,將其困於遙州城——本王說的,是真是假?”

此語一出,立馬引起了台階下的不小騷動,已有不少臣子轉過頭去,瞥向靜立在一旁的玄衣男子。

卻見刈楚玉立於一旁,站得筆直,眸色微微波動,暗生波瀾。

宋勉竹將下唇咬得更緊了,依舊是死死盯著鉗製住自己的宋景蘭,渾身上下已有了微不可查的顫意。

“說話!”

見他不語,執著罪狀的男子終於失了耐心,他猛地一扯對方明黃色的前襟,又將對方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衣裳扯了開。

“嘶啦”一聲,猶如扯去了這位“新帝”的最後一層尊嚴,讓他整個人猶如赤/身/裸/體/地站在眾人的口誅筆伐之中,沒一陣兒,這檔子的風口浪尖,便讓他整個人鮮血淋漓。

“刺殺荷花殿,可是你找人安排的?”

“阿嬈麵上的傷疤,可是因你而起?”

“先前有人在荷花殿下毒,是不是也受了你的指使?”

眾人還在議論紛紛之間,突然一陣極為清冽之聲,打破了這陣窸動。放眼望去,正是那位玄衣男子,也步步上了台階。

宋勉竹已被人按著跪在了地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位叫宋睿荷的男人,微微逆著光,朝著自己的方向前來。

“下毒之人,究竟是何人?”

來者微蹙著眉,逼問道。

他還記得,先前在荷花殿的時候,阿嬈曾賞了一個婢女一盒槐花糕。那槐花糕原是她的點心,隻因她那日受了寒身子不爽,連帶著胃口也不好。恰巧前來看望薑嬈的夏蟬對槐花過敏,這才將那盒糕點賞給了一位小丫頭。

若是他沒有記錯,那個小姑娘叫阿藍,神色怯怯的、話語糯糯的,正是天真爛漫的大好年華。

可就是因為那盒槐花糕,那盒被居心叵測之人下了毒的槐花糕,將這個小姑娘的光景毀於一旦。

刈楚還能記得阿藍被人用白布裹著被抬走的情形——那是劇毒,近乎於讓人七竅流血的劇毒,一旦服下便不會讓人有絲毫幸存的可能性的劇毒。

見著宋勉竹依舊是不言語,刈楚又逼近了一步,雙目凝視著他:“本王要你答話,那下毒之人,究竟是何人!”

前者這才恍恍地抬起頭來,神色麻木地掃了他一眼。

須臾,宋勉竹的唇角邊勾起了一抹冷笑,似是在嘲諷眼前這個男人,“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了。”

隻要他打死都不開口,這個人便會一直如同一根刺一般橫亙在宋睿荷與薑嬈之間,他們二人在明處,而那下毒之人會一直在暗處。

他會讓他們二人日日膳不安食、眠不安寢,讓他們惶惶不可終日。

想到這裏,宋勉竹“撲哧”一下,嗤笑出聲來。

全程,宋景蘭一直在於一旁,看著眼前這個無可救藥的男人,終於歎息一聲。緊接著他拍了拍手,身後立馬走出一個麵若冰霜的小宮人,來到正長跪不起的宋勉竹的身前。

倏地一下,那人從袖中掏出一根長針來,於烈日之下閃了閃。

因是台階過於高,第四十九層台階之上的人根本無法看清最頂上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兒。隻能遠遠瞅著,他們的九殿下`身後拐出來一個宮人模樣打扮之人,不知道朝著龍袍男子比劃了什麼,一陣慘叫突然就從壇頂傳了過來。

“宋、宋景蘭!”

他疼得咬牙切齒,整張臉也皺在了一起,“你這般惡毒,不…不怕遭天譴嗎!”

宋景蘭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將手上那被寫得滿滿當當的罪狀往前抖了一抖,慢條斯理地道,“究竟是誰該遭天譴,想必八殿下的心裏明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