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2 / 3)

說到這裏,他適時地止了聲。男子垂下眼來,瞧著她的背影,眸光忽閃。

“我說我要關著你,要你陪在我身邊。但我終究還是留不住你。阿嬈,我要走了,你…你會想我嗎?”

他最後一句問得艱澀,卻又不期冀得到什麼答複。下一刻,他緩緩躺下了身子,伸了伸手,似是想從她身後環住她,又怕擾到她而作罷。

兩手空空。

刈楚將被子蓋上了,又輕輕闔了眼。他倦了,他是真的倦了,以至於沒一陣兒,他便有了困意。

不知是勞累所致,還是舒神香起了功效。

他的呼吸終於均勻了,薑嬈卻心神難安,腦海裏來回重複著刈楚方才所說的那句話。

他要離京了,他又要出征了,這一次,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回來了。

也許幾個月,也許一年,也許……

她的心突然一慌,剛準備側過身,男子卻又突然坐起身子來,抱著床邊的衣服,又朝桌案旁走去。

抽走了桌上的一幅地圖和幾張紙,他吹了燈,又徑直打開了門。

門打開的那一瞬,有一股冷風刮來,吹得他皺了皺眉,卻還是拖著步子往客房的方向走。

軍事如山,今晚又是個不眠夜。

門被人輕輕掩上,屋內的女子突然睜大了眼睛,借著月光,她看著身側空落落的床榻,一顆心也猛地一空。

她……

沒來由地,她慌慌張張地下了床,雙腳著急地在地上尋找著鞋子,卻因為太心急而無疾而終。這次她連鞋都來不及穿,光著腳飛奔出了房間,推開門的那一刻,她恰恰看到男子的衣袍隱入轉角,那一抹身影如同一把沙,消逝在風中。

他要走了。

他要離京了。

他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回來了。

就這樣想著,她猛吸了一口氣,有瑟瑟涼風灌入喉嚨,嗆得她猛烈地咳嗽起來。

她邊扶著牆邊往外跑去,地上很涼,比那晚在倚君閣赤著腳還要涼。她卻絲毫沒有意識到從腳心處傳來的瑟瑟冷意一般,朝著男子離去的方向,輕喚出聲:

“阿楚——”

如每次午夜夢回般,一道纏綿悱惻的呼喚。

男子腳下一定,疑惑轉身,卻見薑嬈站在門口,衣量單薄,一雙眼定定地望著他。

眼中似是有萬千言語,不可說。

瞧著女子忽閃的眸光,刈楚一皺眉,聲音裏已有了若有若無的責備:“外麵這麼冷,出來做什麼。”

女子卻不言,突然兩手鬆開了門框,提著裙角,朝那一抹月華色身影飛奔而去——

刈楚一愣,她已跑至他的身前,身形單薄,聲音中還帶了些顫音。

“我、我方才做了個噩夢,夢見殿下離京……”

“殿下,”她咬了咬泛白的下唇,突然道,“我……”

隻是薑嬈還未說完,身前的人突然將衣服解下,用寬大的袍子包裹住她小小的身形。

“別胡想,快回去睡覺。”

夜已經很深了。

“阿楚。”薑嬈突然拽住了他的袖子,引得他輕輕垂了眸,眸光忽閃。

“萬年今日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我……”她一抬眸,麵上竟然掛著幾抹淚痕,“我都知道了,我什麼都知道了。阿楚,我們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明明那麼簡單的事,為何還要不停的鬧別扭呢?”

她說著說著,開始悄悄啜泣起來,刈楚低歎一聲,將她的外套拉緊了,聲音輕柔:“好,不吵架了。你先回屋睡覺,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你要去哪裏?”

“客房,要不然會一直擾著你睡覺。”男子低聲道,剛準備鬆開女子的身子,卻猛地覺得腰間一沉,隻見她竟然伸出了雙手,覆上了他的腰。

刈楚的眼神一頓,身形也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