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奕:“……”
盛奕頓時心軟得不行。
都騙不下去了。
他從眼鏡盒裏拿走口香糖,撥開糖紙往嘴裏塞。
榮裕從他手裏及時拿走自己的生日禮物,不可理喻地看著盛奕,質疑的眼神好像目睹了盜竊現場,“你幹什麼?”
“你還真信?”盛奕好笑說:“我像那麼小氣的人?”
榮裕用糖紙把口香糖重新包好,完美恢複成原本的樣子,說:“你已經送給我了。”
盛奕愣了愣:“那你不要真正的禮物了?”
榮裕慢條斯理把眼鏡盒蓋好,放進抽屜,“為什麼不要?”
盛奕在膝蓋上托著臉,不認識地打量著榮裕,“榮裕,你好貪婪啊。”
榮裕看了他幾秒,意味不明地微勾起唇:“可你還是……”
榮裕的話還沒說完,盛奕立刻捂住他的嘴:“我知道了,你不用總是強調。”
看見榮裕眼裏的笑,盛奕才明白過來自己是被反過來捉弄了。頓時氣得耳朵發燙,可是又知道自己玩不過這人。
榮裕比他聰明太多了,想要拿捏他簡直是易如反掌。
“不說了。”可是榮裕又很快主動認輸,拿下他的手討好地捏了捏他的手指,說:“等你忘記了,我再提醒你。”
盛奕的心揪了一下。
“算了。”感受到榮裕脆弱的安全感,盛奕又心軟了,趴到榮裕的胸膛上抱著他,“你開心就好,反正這是事實。”
榮裕的眸光柔軟下來,輕輕撫摸著盛奕的頭發安撫他,“不用尷尬,是我先說的,你一定不會比我難為情。”
“你有難為情嗎?”盛奕倒是沒看出來。
“我的表情管理比你好。”榮裕說。
盛奕頓時舒服了,抬頭觀察榮裕的表情:“那到是。”
“沒帶行李?”榮裕看了眼門口,沒看到盛奕有拿東西進來。
“都怪你。”盛奕抓起榮裕的胳膊咬了一口,留下一個圓圓的牙印,“我都氣暈了。”
來得太匆忙,盛奕行李都忘記帶過來,隻能讓淩也找最快的國際快遞把寄過來。
他隻能祈禱生日禮物能在這天過完之前送達了。
盛奕要留下來陪護,榮裕也沒反對。
病房裏有浴室,可是榮裕腿上打著石膏不能洗澡。盛奕先去洗完,很有陪護家屬的樣子,拿濕毛巾出來給榮裕擦臉。
榮裕其實已經在唐芸的幫助下洗漱過了,但還是什麼都沒說,安靜地靠在床頭讓盛奕照顧。
“涼不涼?”盛奕不太熟練地用毛巾輕輕擦拭榮裕的臉,小心地避開傷口。
榮裕隻是直直看著他。
視線在他的五官上緩緩遊移,出神的樣子似乎在體驗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盛奕也有種說不出的不自然。
長時間接觸另一個的臉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因為所有人隻對自己的臉最熟悉,幫人擦臉時就會產生一種近乎越界的親密感。
甚至比做那種事還要讓人不好意思。
擦著擦著,盛奕說不上來又有點鼻酸。
他也不想這麼矯情,但情緒這種感覺就是說來就來了,攔也攔不住。
他好像從未這麼仔細地觸摸榮裕的臉,用盲人的方式辨識重新這個人的樣子。
摸到的卻比看到的更真實。
真實到近乎殘酷,指尖長時間傳來的皮膚觸♪感,就像直接透過對方掩藏自我的麵具,摸到那個最真實的麵孔。
一瞬間,那些朝夕相處的日日夜夜,一起成長的軌跡,偏愛的瞬間。
全都鋪天蓋地地順著這觸覺穿透了他。
如果一個人這樣連續每天這樣為另一個人擦臉,真的很難不產生異樣的感情。
盛奕忍不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