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什麼才藝?”

榮齊正愁今天晚上沒有熱鬧可以看呢,舉著酒杯站起來帶頭添亂:“好樣的弟弟!就借爺爺的光讓我們也開開眼。”

榮裕冷冷斜了榮齊一眼,聽見醉鬼在旁邊一本正經地說:“聽小裕說,您喜歡研究字畫,那我就給您表演個潑墨畫吧。”

榮裕:“…………”

在場各位都驚呆了。

榮青禾和唐芸也愣住了。

所有人都知道,榮俊輝是字畫狂熱者,收藏了眾多名家的真跡。養老生活的最大樂趣就是研究書法和水墨畫。

活到老學到老,甚至還拜了老師親自動手創作,逢人就送自己最近的得意作品。

親朋好友一個都沒被放過,基本都收到過榮老的作品。不會欣賞,也不敢隨便評價,隻能恭恭敬敬裱好掛在家裏。

盛奕精準戳中了榮俊輝的喜好,驚喜地叫了聲“好!”,馬上就讓人安排準備。

榮裕有點頭痛,扶著腳底打晃醉鬼想著怎麼收場。想了又想,根本不記得這人會什麼潑墨畫。

醉鬼不知道還剩幾分清醒,目光迷離地抬頭看他,笑眯眯往他耳邊噴熱氣:“老婆,我今晚給你長長臉。”

那紅酒的香氣溫熱地纏在頸邊,榮裕下落的眸光略沉,手掌覆男生的肩膀攬住懷裏的人站穩,有點哭笑不得,“還知道我是誰?”

“我老婆啊。”盛奕入戲很深,摟著他的脖子上去就是響亮的一口。

榮裕微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畫台備好,眾人一起圍過來。

榮青禾再三向榮裕確認:“你確定他會?”

榮裕隻知道盛奕後來的確學過一段時間國畫,但以前盛奕很少在他麵前展示這些。

榮裕帶著不易察覺的縱容:“或許吧,讓他試試。”

什麼叫或許?榮青禾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

盛奕脫下外套遞給榮裕,氣質忽然沉靜下來,垂下眼,打量著台上的宣紙筆墨。

榮裕幫他解開腕扣,挽起襯衫袖子。

一切準備就緒,榮俊輝頗感興趣地負手站在畫台旁,見盛奕在硯台裏稀釋了墨水,拿起一隻大毛蘸了墨汁,一手撐著案台,看似隨意地在宣紙上洋洋灑灑塗了幾筆淡墨。

極濕的墨水在宣紙上絲絨般向外暈開,形成了具體看不出是什麼雛形的隆起圖形。

其他人看不出門道,心想不是潑墨畫嗎?怎麼還不潑?

榮俊輝隻看了這幾筆就知道這小子是個會的。

潑墨是國畫寫意的精髓技法,早已在悠久的曆史中形成了各派畫法,但萬變不離其宗,講究隨心。根據不同的靈感,可以先塗後潑也可以,先潑後塗。

盛奕先用淡墨塗,淡墨未幹又用濃墨潑,大膽拿起硯台直接把濃墨往宣紙上倒,略顯醉意的豪邁手法惹起周圍一片驚歎。

濃黑的墨汁在宣紙上潑出大小不一的墨灘,盛奕眸光微醺而凝神,扯起宣紙的上方邊緣,讓墨汁慢慢往下流淌出自然的幾道水線。

剛剛隨意突出的隆起淡墨上,自行流淌的墨線竟是勾勒出了山峰的圖形,極富自然神韻的水墨山景初步呈現。

這會兒周圍的人終於看出了門道,又是一片頗感神奇的驚歎聲。

“啊啊啊好帥啊!”楊月拿著手機興奮地拍視頻,用胳膊肘懟了一下榮裕,“哥,小奕哥哥好像變了個人,太帶感了!”

榮裕長眸半垂,看著眼前肆意發著光的人,瞳孔仿佛也被潑進了墨汁,眼底暈開情緒不明的沉沉濃色。

像馴化的鷹鳥被放回長空,男生親切隨和的氣場變得強大而穩定。白襯衫的袖子鬆鬆挽起,露出一截細白的手臂,腕骨削瘦隆起。

盛奕一手撐著硯台,稍低著身,好看的指尖輕捏著毛筆,遊刃有餘地在潑出的墨形上快速落筆點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