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奕在服務員的引導下推開古樸的木雕門,和程文歌對上視線。
盛奕對他禮貌一笑,拉開他對麵的椅子坐下。
他簡單觀察了一下這個老同學。
他這個同學長得挺帥,濃眉大眼,氣質和衣品都非常不錯。眉眼間能看出不羈的浪蕩氣,像個擁有自由靈魂的藝術家,有可能從事設計類工作。
氣質矜貴又很暖,從各種講究的搭配細節就能看出身家不菲。
性格隨和大方,平時應該有很多朋友。但都是逢場作戲,不輕易跟人交心。
桃花眼,眼底有點泛紅,多情,外麵一定很多桃花債。
榮裕的未婚妻說不定就是他桃花債裏的一小朵。
盛奕坐下的幾秒內就把這個人分析完了。
火鍋已經沸了,食材鋪了滿滿一桌,全是各種部位的新鮮牛肉。
這是家牛肉火鍋店,湯底用的是牛肉高湯,清澈的湯底有很多名貴的養生食材,沒有辣椒。
盛奕不能吃辣,這個人應該對他很了解,約在這裏可能是在照顧他。
“請問……”沒等盛奕問,程文歌把倒好的啤酒推到他麵前,麵色微沉:“把這杯喝了,再跟我道個歉,我就原諒你。”
“??”盛奕愣了愣,看著眼前的一個巴掌高的啤酒杯。
“朋友,不好意思。”他覺得還是先解釋一下:“我出了點事兒,失憶了,不記得你是誰。”
程文歌怔怔看著他,整個人定了幾秒。
恍然意識到什麼,他微微睜大眼,語氣裏帶著不明酸意:“你把我忘了,那你怎麼還記得榮裕?!”
盛奕:“……”
盛奕在心說,這位朋友嫉妒心也很強。
盛奕耐心給他解釋了一下,程文歌一臉難以置信。
聽完大概,程文歌眼眶瞬間紅了,起身走過來,一把將他的頭按進針織衫裏:“發生這麼多事,我竟然什麼忙都沒幫上……你受苦了。”
盛奕有點受不住這份“陌生”的熱情,從他的懷裏逃出來,笑問:“我們之前關係很好嗎?”
“兄弟,你這個問題讓我有點傷心啊。”程文歌哭笑不得,把啤酒收回去,自己喝了一大口。
程文歌眼眶有點泛紅,自我平複著心情,往鍋裏下著肉說:“就算不算這三年,我們也認識六年了,從初中一起混到高中畢業。”
“……”盛奕看他眼睛越來越紅,抽了幾張紙巾遞過去,“朋友,你冷靜一下。”
程文歌接過紙按著眼睛,“難怪這幾年怎麼都找不到你人……”
“你知道三年前我家出了什麼事嗎?”盛奕問。
“榮裕沒跟你說?”程文歌皺了皺眉,回憶著說:“高三那年你家破產了,畢業後的暑假你過生日,晚上叫我和幾個哥們兒出去玩,玩兒到後半夜你才回家,那天晚上是我最後一次見你。”
盛奕點點頭,和榮裕說得區別不大。
隻是榮裕沒有提起他家破產的事。
但盛奕多少也猜到了。
程文歌轉著手裏的玻璃杯說:“那天之後沒人知道你去哪兒了,就聽說那天晚上你家裏著火,你爸……去世了。”
盛奕伸直腿,低下頭看著腳上的球鞋:“這樣啊……”
程文歌重重放下玻璃杯,磨了磨牙:“榮裕那小子,我前些天去問他要你號碼,他還不想給。”
程文歌眯了眯眼,冷笑:“竟然藏了你三年,這人太可怕了。”
盛奕緩緩抬起眼。
“趁你把過去的事全忘了,把你騙去結婚。”程文歌又給他涮牛肚,好像對他喜歡吃什麼很了解,“他這是趁人之危,太沒品了。”
“我不都跟你說了,”盛奕看出這人是真的擔心他,隻能好笑道,“我們是形婚,我就是幫他擋擋家裏的婚約。你不也幫他未婚妻演戲了嗎,怎麼就跟你說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