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鳥了累死鳥了。」

它喘著粗氣,跟人一樣還會翻眼睛。

蘇桃趕緊找來莊婉讓她守著門,看著江嶼兄妹倆,自己則拎著包,抱著聆羽回了辦公室。

給聆羽喂了點水和食物,看它終於緩過來了這才放心。

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背包。

誰知拉鏈剛拉出來一條縫,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就撲麵而來。

裡麵有不少雜物,最引人注目的是兩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緩過勁的聆羽看到盒子就開始話癆了: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人皮人皮。」

看來裡麵裝的就是人皮了。

蘇桃有些反胃,但還是戴上手套,忍著惡心把盒子打開。

裡麵居然不止一張人皮,但卻不是全身的,而是隻有麵部,有些甚至新鮮的還有流動的血跡。

蘇桃瞬間意識到,畫皮有搞收藏的愛好。

這精美盒子裡的人皮都是她心儀的「作品」,到時候肯定會回頭來尋找的。

正當她要利用異能去「預判」這些東西的未來,從而找到畫皮的藏身之處時,她又頓住了。

江瞳不出意外,今天下午之前就會被送進實驗室。

那抓畫皮還有必要嗎?

但蘇桃也隻是遲疑了半分鍾,就目光堅定起來。

有必要!

就衝著她作惡殺了人又剝皮,還把江瞳害成這樣,就有必要把她抓來,讓她也嘗嘗江瞳遭受的一切。

蘇桃平複心情,摘掉手套輕輕觸摸這些東西,意識也逐漸飄起來——果然,畫皮去而複返來找她的「收藏品」了。

——

「哥哥。」

江瞳迷糊的睜開眼,她的瞳孔已經開始渙散,血色染了半邊她的視線,讓她看什麽都是血紅一片,並且還很模糊。

這種感覺讓她一瞬間想起身為人類時的記憶。

她急促的喊著:「哥、哥,我又看不清了,看不清了」

這記憶太讓她恐懼了,她看不清毆打她的壞人,看不清淩辱她的變態,看不清前方到底是黑暗還是光明。

江嶼隔著被子握住她的手:「瞳瞳!哥在!」

江瞳聽到他的聲音,瞬間平複下來,然後開始小聲的哭:

「哥哥,我看不清,我好疼,太疼了,是不是又有人打我了,我已經很聽話了,為什麽啊」

江嶼整個人都在顫唞,張著嘴無聲的悲鳴。

「沒有人打你,再不會有人打你了,哥哥保護你,哥——」

說到這裡江嶼戛然而止。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保護好她。

她被人拐走時,他沒有。

她被當做誘餌時,他也沒有。

江嶼猶如被人當頭一棒,身體和心臟都跟著四分五裂,巨大的灰敗籠罩上他,將他全部吞沒。

江瞳想伸手抓住她哥的手,可是隔著被子,她始終抓不到。

她的手也好疼,像是有人在千刀萬剮她的皮膚,一寸寸的切下來似的。

她啜泣起來:

「哥,我太疼了,我以為當了怪物就不疼了,可為什麽還是這麽疼,我不想當怪物了。」

疼到最後她都發不出聲音來了,瞪著眼睛張著嘴。

她艱難的把一隻能活動的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想牽牽哥哥的手,就像小時候那樣。

但江嶼在看到她幾乎隻剩下白骨的手時,崩潰了。

他捶打著自己,以頭搶地,把自己弄得滿臉都是血。

「哥、哥,你、牽牽我吧,我、我以後都聽你。的話,不鬧著想、想吃糧食了,我一點也不想知道糧食的味道,真的,瞳瞳不、不騙你。」

她努力伸出血肉模糊的手在半空中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