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藏不住,曹老二當然想吃獨食,可曹老二也不傻,知道這事兒瞞不住,索性就這麼扛著去找王長貴。

曹老二都從山上下來了,王長貴還在王寡婦和劉老漢兒媳婦那裏呢。

這倆娘們兒是真的吵出火氣來了,到了這個地步,事情早已經不是一個雞蛋這麼簡單,而是關係到她們兩個的臉麵,這倆娘們兒吵紅眼了,哪怕王長貴也是束手無策。

他一個大老爺們,總不能對兩個女人動手吧?

王長貴是真心一個頭兩個大,他們生產隊怎麼出來了這麼兩個奇葩,他為了寧事息人甚至都說可以自己再出一個,兩家一邊一個,都這麼低三下四了,這倆娘們兒反而越發蹬鼻子上臉了。

那叫一個頭疼。

就在這時候,外麵的人群裏就傳來驚呼,原本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突然嘩啦自動分開一條道兒,曹老二頂著滿頭滿身的血,把血了吧唧的狼呱唧一聲摔在空地上。

那老狼的殘存的半邊腦花子正對著王長貴和兩個娘們兒。

剛剛還吵吵的厲害的兩個娘們兒發出幾聲尖叫,直接嚇暈了。

作者有話說:

多年後,王長貴和孫子們吹牛皮。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沒血性,爺爺我年輕時候啊,沒少見那狼,最厲害的一次,那狼的半個腦子都露出來了。

稀碎稀碎的,就和喝的那個豆花似的。

第9章

磨盤生產大隊的男人們都不是慫蛋,可像這樣扛著一整條狼回來的,真就曹老二獨一個,從這一刻開始,曹老二原本二流子的印象在大家夥心中迅速蛻變成了能打死狼的狠角色。

好些男人女人紛紛在心裏掂量,掂量自己以前得罪沒得罪過這個曹老二,曹老二連狼都能打死,他們可不覺得自己比那狼更結實。

王長貴距離那頭狼最近,看的清清楚楚,那狼的半個後腦勺坑坑窪窪,光是看著,他都覺得自己的後腦勺隱隱作疼,要不是在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他真想伸手摸摸,看看自己的腦殼子到底有沒有坑,可這會兒有這麼多人看著,他隻能故作鎮定:

“曹老二,這是怎麼回事?”

“大隊長,這實在是沒辦法啊,這老狼餓瘋了,要吃我倆孩兒,我要是光眼睜睜看著,那還是人嗎,沒想到這狼這麼不經打,就給打死了,我尋思著,反正死了就死了,扔山上喂野獸也是吃,咱拿下來自己吃也是吃,就給扛下來了;大隊長,這馬上就是年底了……”

曹老二沒把夾子的事兒說出來,有些事情,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就比如說他做的那夢,曹老二就決定將它徹底爛在肚子裏,這要是被人知曉了,準要舉報他是啥封建迷信思想,要挨批、鬥的!

曹老二見過地主挨批,一點也不想把這人換成了自己,老天爺讓他做了那個夢就是要給他提個醒,讓他好好對待三個閨女,以後也跟著進城過好日子的,他一點也不想額外找事。

可能說的事情,曹老二也不含糊,就比如說,他在這短短幾句話裏向王長貴說明了,這狼可不是他故意要打的,是因為要吃他家閨女,他才不得已動手的,是自衛,不算侵害公家財產;而且他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接就把狼給搬下來了,是遵守規矩。

尤其最後那句話,格外的有深意。

臨近年底啦,生產隊大隊長馬上又要和其他隊長一起去公社裏報到,評選先進名額啦,要是這時候出了事兒,就不好啦。

這不是不可能的,要知道,這年頭大家肚子裏都缺少油水,曹老二打死的這頭老狼,別看瘦骨嶙峋,好歹也有個二三十斤,也許這會兒大家夥心裏麵沒啥想法,可等到曹老二把狼拖回去了,吃上狼肉了,難保有人會酸溜溜說閑話,尤其是那些管不住嘴兒的老娘們兒,肯定會私下裏酸溜溜說個沒完,萬一傳到公社的耳朵裏,難保會不會有人小題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