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賢,字忠祥,幼孤苦,師從隱者古月明習練體術,成而投軍,勇猛無二,集功,翟宣節校尉,刺周皇,雖不中,亦令周皇膽寒,去職,因蒙鍾後特招出任鄭府護衛首領,忠心耿耿,帝寵之,依為臂膀,帝國立,封埔國公,戍衛京畿,七十而終,唯與德妃不睦,帝不能解……”
——蕭繹《中華帝國史,趙忠祥列傳》
李煜頭疼欲裂,倒不是生病了,而是他終於發現靈魂穿越到南唐李煜身上一個致命漏洞。本來在南唐混了幾日,他自覺不過爾爾,現在到了書房才發覺麻煩大了:順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描上兩眼,李煜眼就直了,全部都是繁體字,連蒙帶揣也識不了一半,耐著性子,看了兩頁,李煜砰地把書扔地上,不光字不認得幾個,而且沒有標點符號,姘三韻六的,本來就看不大懂,再沒有標點符號斷句,跟看天書差不多。
還有就是寫了,書房牆壁上掛滿了李煜得意的書法字畫,“玉樓春”“更漏子”“病起題山舍壁”等等,都有蓮峰居士的簽款,自是李煜的親筆詩詞。
這字寫的——李煜也跟著給自己起名字的老夫子學過幾日大字,字很平常,可眼光還是有的,與南唐才子李煜比起來,實在無法相提並論。
李煜想想,有些不甘心,案上有筆有墨有紙,遂懸腕提筆,壓紙鋪陳,比照著李煜的“遺跡”潑墨疾書,寫得幾個字,越比越生氣,人家的龍飛鳳舞,如飛天展袖,自己的字唯一適合的比喻就是烏龜爬,太過分了!李煜憤怒把自己寫的字撕得粉碎,讓它蝴蝶一樣飛滿房間。
李煜自己抱著腦袋痛苦不堪,李煜這家夥可是有名詞,字,畫,音樂四絕,詞,憑著自己的記憶,還有從後世詞人那剽的貨色滿混的開,可是字畫怎麼辦?那可是要真功夫的!瞅著牆上的“遺跡”,自己最好的辦法是以後永遠不寫字不作畫,還有歌舞音樂也永遠不欣賞,人家“弦有誤,周郎顧”,自己除了會唱幾首流行歌曲,對古代樂舞的知識幾近於零。
不寫字不作畫,不欣賞歌舞音樂,就能蒙混一輩子?幾日也混不下去,像李煜這種騷包文人怎麼可能不寫字不作畫,不欣賞歌舞音樂,不與自謂風雅的狗屁文人唱和?隻要寫字作畫,欣賞歌舞音樂,肯定露餡!怎麼辦?李煜感到有一根小棍在自己後腦嘣嘣敲擊,偏頭痛?奶奶個胸,穿越居然穿出偏頭痛,李煜閉上眼睛,欲哭無淚……
有輕微細碎的腳步聲臨近,雖然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但是來者不會輕功,李煜聽得出來,而且知道是個年輕丫鬟,他對女人體味有著特別敏銳的感覺。
一股如蘭如麝的女兒香盈繞鼻腔,李煜沒有用他綠油油的目光看得她連路也走不成,這種把戲沒穿前他常玩,他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眼皮也沒撩一下,自命難保,他沒情緒幫丫鬟檢查身體。
“王爺可是頭痛?”一個女孩輕柔聲音響起。
“嗯。”李煜哼道。
“奴婢會些按摩小術,能稍解頭疾,王爺可願奴婢一試。”
李煜起了一點好奇之心,通常宮女太監見到主子不舒服,為了推卸責任,總是第一時間跑去找醫生,這樣敢提議給主子治療的,他頭一次見到。不覺好奇心起,點點頭,他要看看這個大膽宮女的手藝如何,敢毛遂自薦給王爺按摩。
輕輕巧巧的腳步轉到椅子後邊,李煜想說用點力,兩根仟細的手指已經搭到額頭,冰涼冰涼的。李煜心中一驚,便閉了嘴,冰涼柔膩的小指頭在頭上或輕或重,時按時揉時點,就想穿過堅硬的頭骨直接點到腦髓深處,點到哪裏,火熱,煩躁,一鍋亂粥樣腦海一片清涼,李煜舒適得呻吟起來。
涼手指卻挺了下來,那個輕柔的聲音有些慌張:“王爺,是不是奴婢手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