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氣派的地方,而且很香,一種濃鬱又拿腔拿調的香水味。
“你好,請問——”°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樓的接待抬起頭:“什麼事?”
“我找浩瀚谘詢的吳恪。”
“訪客啊,訪客需要對方下來接你才能進去,你聯係他一下吧。”
梁澤搖了搖頭:“我不進去,能不能麻煩你給他打個電話?就說……”
這個空白出現得不太正常,對方帶著疑慮掃了他一眼。
“就說有人來還他東西。”
看見他手裏握的工卡,接待把電話撥上樓,“喂五組嗎?你們組的吳恪在不在,樓下有訪客找…… 開到什麼時候?好吧…… 嗯……”
梁澤望著她。
“他在開會,什麼時候結束不一定,要不你把卡給我我幫你轉交。”
梁澤低頭,右手默默收了回來,“你們這裏的沙發可以坐的吧。”
接待眼睛微微一翻:“你想等就等吧。”
大廳很空曠,裝潢華麗,牆壁上還有西式抽象畫。梁澤走過去,坐到一副方形畫框下的沙發裏,沉默地看著來往職員神色匆匆。
今天天氣很好,落地窗外就是晚霞萬裏。但這些人卻並不駐足欣賞,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瞟一瞟。他們衣冠楚楚,或是滔滔不絕地講著電話,或是心無旁騖腳下鏗鏘。
看到他們,梁澤不由自主地開始聯想。
平時吳恪也一定是這樣的吧。用英文講電話,穿西服打領帶,手裏不是公文包就是咖啡杯。
這樣的吳恪,梁澤不覺得陌生,從前也不是沒有幻想過。當年他第一次進吳恪房間,就被那個房間裏的很多時髦東西驚到了。
“吳恪你不是吧!書架上這些英文書全是你的?”
當時吳恪怎麼說的?好像是很冷淡地回了一句:“也有我奶奶的。”
他們家從祖輩就是高級知識分子。
“嘁。” 梁澤被刺激得不輕,“假洋鬼子,英文好有什麼用,自己老家的方言都聽不懂。”
“你——”
“阿恪阿恪!阿恪阿恪阿恪!咳咳咳,恪恪恪。” 他大聲取笑這個用方言念就顯得很怪的名字。
“你閉嘴。”
吳恪惱他,很明顯的。但吳恪是個好脾氣的人,再怎麼惱他也不會把他趕出去,隻是把他摁到床上用枕頭捂他的嘴,捂到他喘不過氣的時候他就 “哥哥”、“恪恪” 的亂叫一氣。
很近的距離,兩人看著對方,看著看著就不笑了,像鬧翻了一樣麵紅耳赤地坐在床上,背對背,半晌一語不發。然後你從左邊下床,我就從右邊下去,你做你的作業,我看我的漫畫,誰也不主動搭理誰。
到了晚上,梁澤用筆帽戳戳吳恪,“我餓了。”
吳恪給他煮泡麵吃。太燙了,梁澤邊吃邊吹,又拿自己的筷子卷起一柱,喂到吳恪嘴邊,“嚐嚐嘛。”
吳恪盯著筷尖,搖搖頭,“我不用,你用過了。”
“潔癖。” 梁澤白他一眼,吸吸鼻子。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
沒人要求梁澤記得這些,他隻是忘不掉。
就在快把記憶中那點畫麵嚼爛的時候,兩扇電梯門忽然同時打開,前前後後走出來好多人,有男有女。
在幾個人的縫隙中間,梁澤看到一抹淡藍色的身影。因為個子比較高的緣故,吳恪走到哪裏都很顯眼。旁邊的人在跟他說話,他頭微微側著。
忽然間,吳恪似有所感,朝這邊轉過頭,然後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