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掌櫃歎了口氣,翻看三天沒有添上一筆賬的空蕩蕩的賬簿,忽然站起來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動靜不止把睡覺的小六吵醒了,也讓剛一隻腳踏進酒樓的人嚇得縮回了腳。
張掌櫃注意到站在門口的人,原本生氣的表情立馬換上了恰到好處的微笑,迎上去:“對不住,這位小姐裏麵請,是要來吃飯的嗎?”
看到來人麵容後他不由愣住。
站在門口的小姐隻是穿著普通的灰色布裙,一條腰帶束在腰間,勾勒出纖細的腰身線條,長而柔軟的黑發隻用一根發繩隨意紮在腦後,抬頭望著裏麵時不施粉黛卻又像精心雕琢過的臉衝擊著他們的神經。
他見過不少大戶人家的小姐,穿的無一不是綾羅綢緞,擦脂抹粉,姿色和氣質都極佳,然而門口的人才是真的驚為天人,非常人所能比。
即便手裏多了個瓦罐也沒什麼影響。
莫燃才剛要進門就被掌櫃的嚇了一跳,正懵著就見掌櫃的盯著他愣神,不由露出些許疑惑的神情,並不明白自己顏值的殺傷力。
張掌櫃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出格似的撇開視線,熱情地將人請進來。
“請問小姐想要吃點什麼?我們家酒樓的菜式很多,有……”醒了但還有點發懵的小六正要上前招待,結果張掌櫃把他擠開,自己親自問道。
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客人,他可不能有什麼疏忽,不管客人想吃什麼他都立馬讓大胖做出來。
莫燃把抱著的瓦罐放在桌子上,先甩甩手,一路上抱著這個瓦罐還真有點重,然後才揮揮手示意掌櫃不用準備吃的:“我來這裏不是吃飯的。”
話剛說出,張掌櫃就大失所望,熱情減了不少,不怎麼抱希望地問:“那請問小姐是?”
莫燃答非所問,環視一周大堂:“你們這不是做酒樓的嗎?怎麼一個食客都沒有?”
雖然現在還沒到正式吃飯的時間,但也應該有一兩桌客人才是。
酒樓經營不善的事情也沒什麼不好說的,張掌櫃索性跟著坐下來,給莫燃和自己倒了被茶水,喝了一口才道:
“我們這叫九天酒樓,自然是做吃食的。隻是可惜,最近他們都不喜歡來我們酒樓吃飯了。”
“為什麼?”莫燃好奇道。
“這得跟咱們酒樓的起源說起了。”
張掌櫃沉痛道:“你看我們酒樓叫九天酒樓,是因為酒樓的東家就叫九天,姓舒。舒家你知道嗎?”
張掌櫃神神秘秘地問,見莫燃一無所知,於是繼續說下去。
“唉,舒家啊,在京城可是個名門望族,而且舒家人多在朝廷做官,很有勢力,是連,何,宋,包括舒家在內的四大家族之首。
這舒九天少爺是舒家的三公子,舒家大老爺想讓他從仕途,但三少爺不願,非要從商,這不今年他就拿了家裏一堆錢財跑來咱們清水鎮這,發誓要做一家名揚天下的酒樓,然後就有了這家九天酒樓。
舒老爺氣得半死,但也沒攔著他,隻是說要是一年內你的酒樓做不好,就趕緊給我滾回來參加殿試。這是舒老爺的原話。
這舒老爺表麵上說不幹預,實際上他偷偷給那些有好手藝的廚子施壓,不準他們接受九天少爺的聘請來這裏,所以最後少爺隻找到了一個手藝不算很精的廚子,叫大胖。
因著大胖研究的新菜式毫無新意,久而久之食客都吃膩了,現在已經留不住客人了,我是九天少爺聘請回來的,但酒樓現在這樣,我……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