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煜沉在白水市轉了個把鍾頭,他把卡宴停在路邊,車窗放下後,男人從兜內掏出根煙。鉑金打火機扳過幾次,他都未將煙頭點燃。男人朱唇緊抿,一股莫名煩躁逐漸漫過微蹙的眉梢。
想想後,他把打火機撿回兜裏,兩指間夾著的那支煙,再沒有要點燃的意思。南煜沉雙手撐在方向盤上,他褐眸微轉,幽暗難測的視野內,硬生生闖入了一個分外熟悉的場景。
坐在快餐店玻璃櫥窗旁的女孩,發髻高綰,眉目清秀,她懷裏捧著本書,正全神貫注的翻閱著。南煜沉看得有些出神,他潭底逆流而上的光圈在這和煦的天空下分外明亮。
他同西子的初見,就是在這樣一個如絲如縷的午後,李綜的車被堵在北京街頭寸步難行,南煜沉降下後座車窗,神色不耐,男人視線不經意向外瞥去,茫茫人海中那樣一次側眸,她如同墜落凡間的天使,純的沒有半點瑕疵,動人而又心悸。他猶記得,那個時候的她16年華,齊劉海,**頭,笑容清甜乖張,穿著身粉紫相間的格子校服,細細品讀著懷裏一本名著。
西子是南煜沉一眼相中的女子,她喚起了他那雙從不曾為誰停留的腳步。在他生活的第24個年頭上,初戀的滋味,猶如赤過劇毒的紅酒,一寸一寸侵吞著他冷若冰霜的心髒。
原來,他的心,也是可以沸騰的。
西子到現在還誤以為,他們的相遇是在自己18歲,卻不知,惡魔的窺探,早已足夠讓她萬劫不複!
南煜沉收回眼,深邃的眼睛到底是藏有東西,才能讓他一對眸子這般晦暗不清。
他別開車鑰匙,直接回到皇俯濠庭。
瞿吻兒手段做的細膩,屋內幾個監控錄像全都找不到了,南煜沉瞅著電腦中空白的畫麵,他取下防輻射眼鏡丟到一邊,精致的唇瓣掀起片狠戾的弧度。
滴水不漏?
X媽X!
要跟他玩?好!
南煜沉鬧過一回後,南家變得烏煙瘴氣,郎倩坐在客廳,連她最愛的家庭倫理劇也看不進去,瞿吻兒體貼,幫她端茶倒水伺候著,南子妤吃過午飯就去了公司,家裏隻剩婆媳倆。
郎倩心情極差,她衝給她按腿的女人擺擺手“吻兒,你別忙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媽。”瞿吻兒知道她不高興,“沉哥現在一心都站在那個狐狸精身邊,我很擔心他往後為了那個女人不要我。”
郎倩拍了拍她的手,“媽自有分寸。”
瞿吻兒表麵委屈,心裏卻得意忘形,隻要郎倩站在她這邊,多少西子來了還不照樣束手就擒?郎倩越討厭西子,她的勝算機會就越大!
所以說嘛,窮家小戶怎麼有資格同她鬥呢?
哈哈哈哈。
西子直到傍晚才抵達龍岩市,顧芸芯知道她要回來,刻意做了一桌菜。郎駁看著母女倆噓寒問暖,他眉梢輕佻,有種反主為客,寄人籬下的感覺。
顧芸芯頂著雙發紅的眼眶,到底是有家主在,她沒敢太目中無人,顧芸芯給郎駁夾菜,“先生,你能這麼幫我們母女,真是謝謝你。”
郎駁壞笑染成種極致。“那你可以把女兒嫁給我,以身相許,反正我不喜歡別人欠人情。”
他這張嘴,從來不分人,顧芸芯習慣了。
“先生真會說笑。”
“我很認真的。”
他要認真起來,依舊不正經。
西子隻顧給顧芸芯夾菜,一頓飯下來,她幫忙收拾碗筷,想要進廚房洗碗,顧芸芯死活不讓,她隻好退出去。郎駁斜臥在客廳沙發上看新聞,播的仍然是一直鬧騰的飛機去哪兒,西子來了興趣,坐到他邊上。
男人什麼時候湊近過來,她也不知道。
“你盯著我幹嘛?”
郎駁笑了笑,“你好看。”
西子真想用手抽他,她清澈見底的瞳孔打到男人臉上,郎駁目不轉睛睨著她的眼睛,繼而眼角收緊,“你有沒有發現,你這雙眼睛跟一個人的眼睛特別相似。”
西子猜不出他要說誰,“誰啊?”不會又是前女友或者未來老婆之類的吧?
“我妹妹。”郎駁很得意,“子妤。”
西子滿臉黑線,“我跟你妹妹長得很像?”天差地別的兩張臉好吧!
“不是,是你們的眼睛特別像。”第一次遇見她,郎駁就有這種感覺。
西子心想他觀察的還真仔細,是把她跟南子妤的眼睛對比過麼?她腦海裏突然出現個女人的倩影,南子妤長得非常漂亮,但她身上有種極其神秘的色彩,如果硬要用一種東西來形容她,西子覺得應該是黑天使,存活在邪惡與光明之間,但又更加鍾愛於黑暗。
而黑天使身上,還藏著個天理不容的秘密!
南子妤取根煙點上,南氏B區總裁辦公室建設在58層的高度,她單手環胸,碩大落地窗前,女人的剪影被室內的燈光描繪在玻璃上,她眼睛輕輕眺向遠方,融入天邊那無盡的黑暗。
南煜沉沒有呆在皇俯濠庭,他驅車回到南家。西子不在,他果然能夠按時回家,瞿吻兒很高興。
“沉哥。”她主動幫他拿著外套,“吃過了麼?我讓下人去做。”
“嗯。”男人解著袖子上的紐扣往樓上走“吃過了。”
瞿吻兒穿著拖鞋跟上去,“你今晚要留下麼?”
南煜沉冗長背脊在樓梯中間停下,他長腿分別踩在兩層台階上,男人折身目視她,“你這意思是想我走?”
“不不不。”她鼓起腮幫子,“你能留下來我求之不得呢。”
南煜沉冷笑一聲,越過一節樓梯大步上樓,瞿吻兒嬌俏臉蛋埋入男人外套內狠狠聞了下他獨特的香味,唇邊笑意怎麼收都收不住。今晚要睡在同一張床上,光是想想都讓人振奮!
女人哼著小調跟上去,臥室很暗,南煜沉沒有開燈,瞿吻兒眼瞅著男人身材筆挺的站在陽台外,她悄無聲息走過去,女人自後摟住他腰身,“沉哥…”
她側臉緊緊貼在他寬厚背部,“我愛你,下個月我們就要結婚了,我希望你不要拒絕我。”
南煜沉沒有出聲,瞿吻兒膽子越發大起來,雙手自他襯衫底部探入,他腹部肌肉精碩迷人,瞿吻兒摸上去時心跳加快,她呼吸倒抽,潭底的**不受控製迷滌上來。
女人的手不安份在他身上撫摸,瞿吻兒動作青澀,雙頰羞的通紅,她的玉手下傾,想要朝他腰腹深處探索,南煜沉嗖地握住她。
瞿吻兒睜開眼睛,男人把她拉到跟前,低低笑出聲,“我有潔癖,不碰被人弄髒的女人。”
“我沒被其他男人碰過。”她貝齒抿了下唇肉,“我是個處女。”
南煜沉居高臨下看著她,“真是個雛兒?”
這話問的她羞赧不已,瞿吻兒捧住雙頰,嬌俏的點點頭。男人右手穩住她下巴,俊臉湊下來,“真好,最重要的第一次還在,就等個男人來開下苞。”
她臉部的溫度滾燙到把手掌顯得很冰涼,南煜沉鬆開她,女人等不來下麵的進展抬起頭來。他轉身進了屋,瞿吻兒跟上去,“沉哥?”
“我去酒吧喝幾杯再回來,你先睡吧。”
女人腳步匆匆跟上,“我也要去。”
南煜沉突然停下來,“這樣好麼?”
“好啊,沒什麼不好。”
他摸了下她的頭,“乖,在家呆著,酒吧比較亂。”
南煜沉很少對她這麼溫柔,瞿吻兒被他的笑容迷的昏頭轉向,她反抓住他的衣擺撒嬌,“沉哥,我要跟你去,有你護著,我什麼都不怕。”
男人麵目柔情中透著股無奈,“要是讓你爸媽知道我帶你去酒吧,他們該生氣了。”
“不會的,我給他們打個電話,就說我在好朋友家參加生日聚會,跟你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