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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軍沉吟:“以前年紀小,我知道他的玩心未泯滅,現在也該到了成家的時候了。”

阮安南莞爾:“據我所知,江州現在的玩心也並未收斂,這幾個月他倒是不怎麼回家,聽說在跟一個女人同居……如果兩家聯姻,隻為商業利益,琳琅真是太不幸了。”

劉軍怔了下,臉色發沉。

阮安南又補了一句:“我知道琳琅是劉叔的心頭寶,所以這些話我不得不說。如果劉叔質疑我的話,不防找人調查一下。”

一頓飯劉軍吃得鬱鬱寡歡,阮安南的話很見成效。最後沒吃上幾口就借口離開了,阮安南一直送到餐廳外麵。

車子一開走,掏出一根煙點上,光火明滅,瞳色晦暗如深。

唇角漫漫裂開一個笑。

大概是忙,阮蘇荷覺得阮江州瘦了不少,上來的時候中午就已經過去了,而他還在病房裏連午飯都沒顧得上吃。

“你再這樣下去非垮掉不可,再忙也得吃飯啊。”

阮江州低著頭寫寫畫畫,修長的指鬆鬆握著,筆端線條流暢。

漫不經心:“哪一天也沒少吃。”

“那是有心事?”阮蘇荷盯著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劉叔不是一直都很看好你,老早就想讓你娶劉琳琅,現在是怎麼了,為什麼又說這事不急了?”

阮江州寫字的手頓了下,眨眼恢複如常。

並不接她的話,隻問:“你來有什麼事說?”

阮蘇荷翻了下白眼:“為什麼你總是這樣?什麼事都不肯跟我說,說出來我可以幫你一起分擔啊。”

阮江州淡淡說:“不需要。”

阮蘇荷無奈,歎口氣說:“不想說算了,不過我有事跟你說。我和林鍾會的婚期訂了,下個月十二號。”

阮江州下意識看桌上的時間表,滿打滿算也沒有幾天了。

“怎麼這麼倉促?”

“既然想在一起,為什麼不珍惜每一天的時間呢。”

阮江州淡淡的眯起眼:“也是,到時候我會給你份大禮,難得你把自己嫁出去了。”

阮蘇荷又好氣又好笑的:“哪有你這麼說姐的,好像我很難嫁一樣。”

阮江州唇畔浮起笑。

當晚回家去,同阮安南前腳後腳的進門。

深沉的對視一眼,阮安南轉身向廳內走。

心知肚名兩個人都不痛快,阮江州的步伐暫時被牽製住,再找新的財團不是簡單事。而阮安南如今的敵人卻不是他自己,有一股暗流風起雲湧,正對整個鵬程雀雀欲試,阮安南已經感知到了。

加之兩個月前公司起過風波,不等徹底恢複,又迎來一波。

不過他還是篤定自己勝券在握。

這樣一想又舒暢不少,那個最為灰頭土臉的人隻能是阮江州。

他的日子當真是不好過,阮江州對局勢的分析一向敏感,有不可思議的預知能力,現在風向偏向一邊,最怕在自己來得及動手之前,鵬程集團已經被人釜底抽薪了。

每天關注鵬程動態,可拿到手的一大部分信息都是虛假的,現在阮安南錯誤估計了形式,把他視為頭號敵人,裏裏外外的防備。阮江州內部的那幾個人現在形同虛設,根本不被重要。

這種焦灼秦漫也發現一點兒,阮江州是那種泰山崩於前都可不動聲色的人,可是,秦漫還是發現他的慌張。在筆記本上瀏覽信息的時候,碰灑了手邊的杯子。按理說這也沒有什麼,可是,他盯著蜿蜒的水流竟然一時無措,仿佛根本沒有醒悟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直到水流滴到線條流暢的西裝褲上,才想起快速的抽出紙巾去擦。

見秦漫走過來,不動了,眸子盯緊她,冷冽桀驁。

她知道他已經有所懷疑。

清峻白皙的臉顏過份繃緊,映著光,眸色幽深迷離:“如果我不痛快了,你也休想痛快!”

秦漫揚起冷冷的笑意,人一生中有許多次博弈,有的時候無關緊要,有時卻殘酷至極,輸掉的不止的身家利益這樣簡單。

明知故問:“跟我有什麼關係?”不過她還從未見過阮江州惱羞成怒的樣子。

這一刻見到了,不言而喻的爽快。

阮江州合上電腦又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背對客廳站著,清峻挺拔,略微消瘦,燈光打上去又仿佛淡化去一條,便越感覺單薄。

秦漫看著他,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現實中的阮江州更加清冷孤僻,夢境裏還不止一次的見過他笑,年輕英俊,像太陽一樣。或許隻是角色轉換的問題,在那裏她是他的病人,自然而然得到他的關愛,有時竟像刻意哄著她。

可現在的阮江州,就像一把鋒利的劍,鋒芒內斂,多看一眼都有噬骨的風險。

不過,沒關係,很快他們之間就要扯平了。

秦漫是在新聞上了解到鵬程集團土崩瓦解的消息,方宗仁力挽狂瀾,成了鵬程集團的第一大股東。

整個計劃縝密周全,幾乎滴水不露。前期並未表現出怎樣的強悍,沒過多久市場風向卻極俱偏轉,想絕地反擊也不可能了。

阮安南將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到阮江州的身上時,無論如何沒想到方家會對鵬程痛下殺手。有了那些攸關成敗生死的絕密資料,等同對時局的精準預知。不僅及時躲避回擊,還順帶從中贏取暴力。

便這樣不動聲色,不露絲毫破綻的給了鵬程致命一擊。

多少年來屹立不倒的鵬程集團傾刻間被蠶食殆盡,阮安南眼睜睜的看著隻是無能為力。隱約是有人暗中計劃很久,才會達到這種天翻地覆的效果。就像一個深不可測的無底深淵,帶著邪惡的意念一步步將他吞噬其中。昔日驕傲的資本……巍峨不倒的大廈,眨眼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