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通過喬慧八卦而來的康祥手機號碼,百般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找他做個了斷。若是不找他抱怨幾句,難消我心頭之火,可若是他心頭的失戀之火比我旺,怎麼辦?理智告訴我:失戀的男人惹不起。康祥發脾氣我可是見過的——太危險了。再說,我對自己酒後的表現很不自信,心裏總有些戰戰兢兢的,不會落他手裏什麼把柄吧?糾結啊!!!
於是春節假期結束後的第一個工作周,我除了偶爾惡趣味地猜測一下戴礻我和明玉繼續鬥智鬥勇的蜜月之行之外,就把絕大部分時間用在了權衡是否給康祥打電話的問題上,最終在另一個更棘手的問題幹擾下,被無限期的擱置了。而這個對我來說比麵子更重要的棘手問題就是我十分不擅長的——酒場應酬。
自己主動喝酒是一回事,在酒桌上被迫廝殺卻是另一回事。之前因為有實習生的名頭和戴礻我的保駕護航,所以分攤到我頭上的應酬不多,但是新年伊始,結束了實習生生活的我,開始輾轉於各種應酬,沒有了戴礻我的關照,沒有了喬慧的幫襯,我多少有些力不從心。辛苦是自然的,場麵上的應付,忍忍也就過了,最讓我受不了的是辦公室裏充斥的流言蜚語。
A君問,今天晚上蘭總的聚會張曉還去嗎?
B君答,去,怎麼不去!這樣露臉的時候人家會不去?
A:可她那交際手段也忒……,上次我和她參加宣傳部的活動,人家投資商不過讓她多喝兩杯,她就擺出一副人家要占她便宜的樣兒,差點把人給得罪了,好在我們幾個兜著擋了幾杯。我就想不明白了,她幹實習生的時候,怎麼沒人教她啊?
B:噓!你小聲點!別讓人聽見,她那可是有人罩著。
A君又問:誰罩著?他哥?他哥企劃部的也能管到咱部來?
C君插口道:企劃部的不行,不是還有咱人事部的副部長嘛。副部長對張曉那可是
……
“咳咳!”我走回自己的辦公桌,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放,不著痕跡地瞪了他們幾個一眼,掛著一副笑臉說:“哎呦,對不起,手一滑,杯子沒拿穩,沒嚇著你們吧?你們繼續聊啊。”
那幾人見我便作鳥獸散。
我心裏又氣又惱。他們對我努力工作的事實視而不見也就算了,幹嘛還非要編排我的私生活呢?他們看部長栽培我眼紅!我對他們嫉妒羨慕恨的表現回以鄙視!
然而生氣歸生氣,我表麵上卻要維持和諧,隻要我在人事部一天,我就不能和他們撕破臉。而且他們有一點是對的,我確實是在當實習生的時候被保護的太好了,都忘了商場是戰場,隻有先裝孫子,才能後當老子的道理。我必須自己強大起來,畢竟哥哥和戴礻我幫不了我一輩子。不想讓人說閑話,我就得先把自己的身子挺直……然後,然後……爭取打入敵人內部,建立自己的革命力量。
晚上。公司董事之一蘭總的聚會。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今晚未知的一切。
根據之前的社交經驗,我搜集了一點資料:舉辦這次酒宴的蘭總是Q集團的元老,是康燁的舊將愛臣,今天是他小孫子周歲生日,康禩特別代表公司來道賀,我們這些小魚小蝦,無非是來給酒會衝衝人氣,站站場子。但是酒會進行到現在,我還沒有看見蘭總的兒媳和孫子,反倒是蘭總和他兒子很活躍,他們興致極佳的和康禩交談著,不時碰杯而飲。
我猜想,這次聚會恐怕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個人安靜的坐在角落裏,把玩著酒杯,身邊同事又開始無聊地八卦。白天編排我的那幾個說的尤為起勁:“你們不知道財務部的會計老劉戴假發吧?今天我在電梯裏看他偷偷整假發。他還以為站在我後麵擋著看不見,其實電梯裏麵四處反光……”
“要我說啊,戴假發不如直接剃光頭好。你看企劃部的老趙不就是先禿成了光明頂,最後幹脆全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