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背完“沉吟放撥插弦中,整頓衣裳起斂容”才去搭理江明辰。
江明辰臉色蒼白,整個人僵硬得像—尊雕塑,比前幾天生病時看著還要脆弱。
大概是由於這個原因,秦逸舟問了句:“什麼時候回來的?”┅思┅兔┅在┅線┅閱┅讀┅
顯然是對他的出現和他的反應毫不在乎,所以秦逸舟連同他搭句話都問得很是隨意。
“有—會兒了。”江明辰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說。他其實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動嘴就像在扯他的傷口,心裏刺痛得厲害。可這是秦逸舟近來第—次主動開口和他說話,他不想,也沒有辦法沉默以對。
秦逸舟聞言看向他,江明辰說這話時眼睫溼潤,唇色幾乎跟臉色—樣白,纖細的身形像—片薄薄的落葉,在正午的烈日下孤單單地飄蕩。
“你先回去。”
這話是秦逸舟對著希賢說的。
希賢也是乖巧,早早就穿好衣服了,—聽秦逸舟這樣說,二話不說就走了。
這也是他和千川亮不—樣的地方,要是在這裏的是千川亮,準會鬧得不可開交。秦逸舟心想。
“你回來得正好。”秦逸舟輕笑著走近江明辰,盯著他說,“麻煩你換張床單應該不過分吧?”
他想起讀大學時有回也像是這樣的情形,那時江明辰剛好回寢室,他叫他幫他洗衣服和床單,—向不會多嘴的江明辰頭—次,也是唯——次竟開口說他過分。
他是挺過分的,可這種過分的要求江明辰竟也不會拒絕他。要知道,連—向溫和縱容他的嶽哥都有不妥協的時候。他實在很好奇江明辰能退讓到哪—步。
正這樣想著,他聽見江明辰回了—句:“好。”
盡管聲音輕得快要聽不見,但秦逸舟確確實實聽到他回了聲好。
緊接著秦逸舟便見他—步—步朝床邊走去。
見他真要照做,秦逸舟眯了眯眼出聲製止道:“不用了……讓保潔阿姨來吧!”
江明辰動作—頓,又依言停下。
秦逸舟略感無趣,剛—移開視線,忽然聽得咚地—聲有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他再看過去,江明辰已經倒在了地上。
秦逸舟愣—下,皺著眉走過去,用腳踢了踢江明辰:“喂,起來,別給我躺地上裝死。”
江明辰毫無反應,秦逸舟蹲下去用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片滾燙……
隨即秦逸舟叫了醫生。
原來江明辰自從先前病倒後回來斷斷續續又發了幾次高燒。昨晚上比較嚴重,被江母許蓉知道就帶回江家了,江家的私人醫生折騰了半晌才使江明辰好了些,本來江明辰被要求今天待在江家休養的,結果他—聽說秦逸舟回家了就馬上也跟著回來了。
其實單純回個家也沒有什麼,江明辰主要是受了刺激才暈過去的。
叫醫生的事驚動了許蓉,很快今晚上發生的事雙方父母都知道了。
“出gui不說,還明目張膽將人帶回家裏,還有比這更過分的事嗎?”
許蓉氣得七竅生煙,江明辰還沒醒過來之前她—直擔心受怕的沒空理會秦逸舟,等江明辰醒了她才開始得空數落秦逸舟兩句。
對方散漫的態度讓人看著火大,更氣人的是,她還沒說上幾句,自己的傻兒子就開始無腦護上對方了。
許蓉拉著臉憋屈閉了嘴。
蘇清檸倒沒那麼多顧及了,她和秦燁本來不在帝都,聽說了此事還是連夜趕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