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客廳巨大的落地窗前下棋。抓子過後,靳承嶼執黑先行。
十幾分鍾過去,他眉峰漸漸蹙起,抬頭奇怪地看了對麵一眼。她今天的棋簡直下得七零八落,完全不是她水平。
靳承嶼落子的手頓住:“怎麼了,是不是有心事?”
顏非聽見他聲音才回神,抬起頭,對上他探究的視線。
事實上,自從答應見他父母,她就有些睡不好。
當時一時腦熱,話說出了口,也沒辦法撤回,隻能自己硬撐。
但她明明就不想結婚,還答應去見人家爸媽,給人錯誤信號,實在是太不該了。
靳承嶼見她沉默,思考片刻:“是不是因為見我父母的事?”
顏非詫異地:“你怎麼知道?”
“那天你在電話裏答應得有些勉強,我看出來了。” 靳承嶼把棋子放回棋盒:“隻是我沒想到,你會因為這件事有這麼大壓力,導致連棋都下不好。”
顏非囁嚅了下嘴唇,之前她一直回避的話題,現在似乎不談不行了:“我不是不想見你父母,隻是不想他們誤會,以為我們要結婚。”
靳承嶼理解地頷首:“現在談結婚,的確是早了點,我們交往還不到半年。”
“不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顏非鼓起勇氣,抬眸直視他:“是我不想結婚。”
靳承嶼意外地愣住,良久後,才從嗓子擠出一句:“為什麼?”
顏非硬著頭皮:“我不知道結婚的意義在哪兒。相愛的人在一起不就好了,為什麼需要一本結婚證?”
她想到哪兒說到哪兒:“婚姻不能保證愛情不消失,反而很多人因為進入婚姻而變得懈怠,不再經營彼此的關係。”
“而且愛情在我看來,就是兩個人的事,要是沒有愛了,就該有自由離開的權利。”
“但是婚姻不一樣,結婚門檻那麼低,離婚門檻又那麼高,要結束一段婚姻,不僅得另一方同意,還得經過冷靜期,實在是不合理。”
說到最後,顏非歎口氣:“我不認同這個遊戲規則,所以不想參與,不想去經曆離婚的拉扯。我想要自由,和說走就走的權利。”
靳承嶼安靜地聽她講完,若有所思。以她的成長經曆,會有這樣的觀念,可說是情理之中。
他思索片刻,開口:“你說的那些情況固然存在,但或許是我父母一直很幸福,所以我對婚姻的看法偏正麵。”
“我會想給愛的人一個合法的身份。我想像我父母那樣,擁有一段到死也不會變質的婚姻,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顏非動了動嘴唇,聲音微微有些抖:“所以,結婚對你來說很重要?”
靳承嶼望著她:“不,是你對我很重要。我隻想跟你結婚。沒有你的婚姻,我根本不想要。”
顏非眼眶泛紅:“但我給不了你……”
靳承嶼站起身,走到她麵前半蹲下,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臉:“沒關係,那我就不要。隻要你肯跟我在一起,有沒有那一紙證書不重要。”
顏非眼淚掉下來:“可是你爸媽能接受嗎?”
靳承嶼拇指抹掉她臉上的淚痕:“就像你說的,愛情是兩個人的事,他們的想法不會影響我的判斷。更何況,你肯答應和我交往,他們已經很感謝你,讓他們唯一的兒子不至於打光棍。”
顏非破涕為笑,摟住他脖子:“你真的能接受我一輩子不嫁給你?”
靳承嶼捏了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