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非老實躺下,有氣無力地望著他,用氣聲道:“你怎麼來了?”
靳承嶼抬手試了試她額溫,眉頭緊鎖:“這麼燙。吃藥了嗎?”
顏非緩緩搖頭。
“你等一下。” 靳承嶼起身出去。
片刻後,他端著水杯和藥進來,側坐到床邊:“來,把藥吃了。”
顏非稍微把身子支起來一些,他把膠囊遞到她嘴邊,她乖乖張嘴,將藥含在舌尖,然後就著他遞過來的水杯,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水下去。
發燒,水分蒸發快,她其實早已口渴難耐,但身上痛得厲害,連起來喝杯水的力氣都沒有。
吃過藥,躺回床上,靳承嶼又拿來退燒貼,仔細地給她貼在額頭,再一點一點地幫她把被子掖好,這才在她身邊坐下。
顏非安靜地望著他,平日他眼裏總是看不出什麼情緒,疏離淡漠的樣子,此刻卻寫滿擔憂,連眉心都緊蹙。
她動了動嘴唇,有很多話想說,但實在頭暈,呼吸也重,眼皮跟灌了鉛一樣,不住地往下掉。
“先睡。” 靳承嶼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輕輕摸了摸她的臉,柔聲哄著:“睡醒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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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顏非再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她昏睡了整整一天。
臥室裏靳承嶼不在,小夜燈亮著,柔和的橘色光線,身上多蓋了一床被子,門開著,能看見客廳透過來的光。
她出了會兒神,感覺身體已經沒那麼痛了,頭還有些暈,但比早上好了很多。
片刻後,聽見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她抬眼朝臥室門口看過去。
靳承嶼走進來,穿著淺灰色襯衣,袖子擼到胳膊肘,見她醒了,緊走兩步過來試她額溫,隨後鬆口氣:“感覺好點了嗎?”
顏非悶悶地嗯了聲,試圖從床上坐起來。
靳承嶼伸手扶她,給她腰後墊了個枕頭,讓她靠著床頭坐好,再把被子拉高到她胸口位置,小心地蓋好。
“你怎麼來了?” 早上就問過的事,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答案。
靳承嶼在床邊坐下:“你打電話給蘇玲玉請假時,我們正好在開高管會。擔心你,所以來了。”
顏非默了默:“那你怎麼知道我房間號?”
她聲音依舊很鈍,沒有平時清亮的感覺。
靳承嶼如實回答:“公司的人事資料有你的住址信息。”
“哦。” 顏非抬眼看他:“你一整天在這兒,工作怎麼辦?”
“工作沒你重要。” 靳承嶼抬手揉了揉她發頂:“能別擔心我嗎?現在你是病人。”
顏非低低地哦了聲,臉頰發熱。
“肚子餓不餓?” 靳承嶼柔聲問。
顏非嗯了聲:“有一點兒。”
“那我去給你拿吃的。” 靳承嶼說著起身離開,須臾,端著一碗清粥和小菜進來。
他把小菜放床頭櫃,粥碗遞到她手上:“發燒要多補水,喝粥好些。”
顏非捧著碗,普通的白粥,溫度不燙不涼,剛剛好。她抬起眼:“你熬的?”
靳承嶼頷首。
顏非疑惑:“可是我家沒有米……”
“我叫了超市外送。” 靳承嶼托了托她碗底:“趁熱,不然涼了。”
顏非點點頭,拿起勺子喝粥,米熬得軟爛,非常容易下肚。
靳承嶼在床邊坐下,擔心:“是不是之前加班太狠,所以累病了。要不要把工作減量?”
顏非搖頭:“不用,最忙的一陣都過去了。應該跟加班沒關係,我以前也加過,多睡會兒就好。這次估計是被傳染了感冒,休息一天就沒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