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不是不怕痛,隻是以前還沒有遇到那個,讓他願意徹底放下全部心防和負擔的人,所以才習慣了忍耐。

原來他雖然喜歡照顧別人,但其實同時也一直在渴望被別人偏愛。

原河清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匆忙地收回視線,掩飾住眼底奔湧的感情,然後才轉過身重新看向身邊的人,正好看到他輕輕動了動自己的右肩。

“肩膀是不是被我枕麻了?”他輕聲問道,心疼又抱歉地伸出手去揉了揉青年的肩膀。

“沒事兒,你的頭完全沒重量,我一點沒感覺。”鬱晏生一臉的無所謂,反而先關心地摸了摸少年的額頭,又碰了碰自己的,“好像是不太燙了,你覺得怎麼樣現在?好點兒了嗎?”

兩個人之間流轉著脈脈的溫情,但這樣美好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一個聒噪的聲音打破了。

“河清,你太過分了吧,生病了都不通知我們,我們怎麼可能不管你哦?”遊子意壓低了聲音氣呼呼地道。

“不能有下次。”冷寒也言簡意賅地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你們……”原河清瞠目結舌地看著兩個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跟你說,我和冷寒考完就立刻趕過來了。我們對你的愛也是無比真摯的,絕對不能讓老大一個人獻殷勤!”遊子意拍了拍自己左胸口心髒的位置。

鬱晏生朝他翻了個白眼,“等下晚飯吃什麼,河清生病了我們搞點清淡的吧。”

“去裕寧粥坊吧,裏麵粥口味挺多的。”冷寒提議。

“粥不管飽啊,還不如餛飩呢。而且河清今天灌了這麼多藥水,再喝粥等下豈不是光上廁所了?”遊子意實名反對。

他們嘀嘀咕咕意見不一,輕聲討論的聲音都淹沒在周圍嘈雜的環境裏。

而原河清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三個人,嘴角忍不住高高地向上揚起。

晚上吃完飯回到宿舍,原河清的燒就完全退了,身體酸軟無力的情況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但是鬱晏生還是有點放心不下,一直在催他早點上床休息,還說要用刀切好橙子讓他睡前吃一點補充維生素增強免疫力。

“哦對了,這個是碘伏,等下擦一下你手上的傷。”他把剛買的藥和棉簽遞了過來。

原河清愣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指,上麵是他下午碰到牆柱蹭破的傷口。這點小傷連他自己都不在意,可是鬱晏生卻這樣放在心上。

看著青年忙活的身影,他心裏又劃過一陣熟悉的暖流。

其實對於自己的心意,這段時間以來,他思來想去,心裏已經隱隱約約有了答案,隻是考慮得太多,害怕得太多,才遲遲沒有做出決定。

他太珍惜兩個人的關係,太擔心會失去鬱晏生,太害怕再近一步反而會什麼都得不到,這樣的躊躇不前瞻前顧後,其實本身就意味了一件事——

他可能遠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喜歡這個人。

於是原河清在心裏輕輕地問道:“小愛,我對晏生的愛意值,現在有、有多少了?”

小愛罕見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咽了口口水,聲音聽上去有點遲疑:“要不你先倒杯水吧,倒滿一點。”

難道這是什麼儀式嗎?原河清不明所以,但還是拿著杯子走到飲水機邊接滿了水,“這樣夠了嗎?”

“再倒一點。”小愛很堅定地說。

“再倒就滿出來了。”原河清不解道。

小愛幹笑一聲:“你對男主的愛意值,差不多就是這個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