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惜彤聞言一抖。

她曾經在之前的關卡中見識過神跡。

神沒有治愈她,顯然是覺得她已逐漸失去價值。

“懇、懇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在[迷宮]我一定會擊潰她給您看!”吳惜彤將頭埋得更低。

隻要這位神允許,讓她親吻他的腳趾她都願意。

“還請您原諒!在休息區能做的事實在有限……”

“住嘴。我不想聽這些借口。”

吳惜彤趕忙閉上嘴。

能做的事有限?

明明告訴她那麼多信息,卻還是落到這步田地。

再看看那個叫七橙和夏凜的,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卻能把另外兩組人擺布成現在這個局麵。

這場心理戰,是七橙和夏凜贏了。

看來除了自己中意的“那家夥”,別人恐怕都不是這個七橙的對手。

但輪到他的D組與C組對壘,按神域規則起碼還得經過兩場遊戲後。

有智神美神等穩健派的監督,他也沒辦法簡化D組那幾人的關卡,讓他們提前與C組這邊的進度碰上。

雖不情願,但眼下隻能用吳惜彤這枚棋子。

“那家夥”說,A組中,隻有吳惜彤最為合適。

因為,隻有她是女人。

七橙對女人還會心存一定的惻隱之心。若是麵對男人,隻會把他們當成工具人看待。

如果為敵,那更會被她立即無情誅殺——就像在切牛排。

“你最好不要再讓我失望。”災厄目光一凜。

吳惜彤身形一顫,囁喏道:“是……是。”

“你故意安排的這一身傷,想怎麼處理?”

“尊……尊敬的神明,還請您讓我保持原樣……”

災厄終於斂去眸中厲色,唇角微勾。

本來,他也不想治。

倒不是看出這女人是故意激怒關同方被打成這樣,而是單純覺得,卑賤如人類,不配他這樣耗費心力——哪怕隻是彈指的程度。

她的“自知之明”,反倒讓他覺得,螻蟻還算懂事。

如果她本人堅持不治療,那智神他們也就沒有非難他的理由。

災厄眸光轉向被她刻意扔遠的眼鏡,說:“這副眼鏡是本神的恩賜,你要收好。”

吳惜彤惶恐道:“是!怕關同方打我時弄壞,才出此下策……”

“本神知道。”

——若是連渺小人類的意圖都無法洞悉,本神也不配為神明了。

聽出神語氣中暗藏的隱喻,吳惜彤趕忙閉上了嘴。

“好好為本神表演吧,螻蟻。”說完這句話,災厄就離開了。

留下原地跪拜的吳惜彤,攥緊了雙拳。

其他參加者全都搞錯了重點。

通關生存遊戲的重點。

遊戲是神製定的。

想要通關最後的遊戲並複活,隻需要像個卑微的仆人那樣,討好神就可以了。

貫徹神的神諭。

落實神的指示。

所以,當初雖然是百般無奈之下才與關同方那個SB組隊,但現在,吳惜彤不認為自己會輸。

哪怕那個七橙和夏凜頭腦戰更勝她一籌,她現在也不認為自己會輸。

因為,她已經握住了最強的王牌。

沒有什麼是比神成為後盾更來得安心的了。

空曠的沙灘上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吳惜彤。

她步履蹣跚,陽光將她絕望的影子拉得修長,一步一步向著大海深處走去。

一直跟在她身後不遠的聶思雅,不禁眉頭一皺。

她當然看得出吳惜彤身上的傷痕,不用想也知道是被關同方虐待的。

讓聶思雅詫異的是,吳惜彤現在這是——打算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