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遲疑間,兩個男人皆是微微變了臉色。
顧光霽不自覺緊鎖的眉眼略略舒展了幾分,一雙半遮著的琥珀色眸底流轉著粼粼湖光般細碎的光暈。
她並未鬆開他的手。她心下定然是向著他的。
與顧光霽相反,南門星一張漂亮昳麗的麵上,臉色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狠狠沉了下去,眸底星芒般閃躍的光暈漸次被愈發翻湧的沉鬱湮沒替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昨日讓顧光霽宿在她隔壁便罷了,他還可以安慰自己不過是手氣不佳,改變不了什麼結果。可就在此刻,她竟並未放開那個男人的手。
在他早年不知情之時,放任她在顧光霽身邊對著他同仇敵愾,已是他每每回憶起便似有烈火炙烤心房般煎熬之事,今日既然他已知曉一切真相,又如何能夠放任顧光霽在他麵前與她親近?
拇指在左手中指指節佩戴的青銅古戒之上狠狠按下,南門星怒極反笑,那張本便攝人心魄的容顏更是盛極,和著他指尖暴湧而出的明紫色火焰,裹挾著令人心悸的熱意與瑰靡,朝著顧光霽輕扣溫蘿指尖的手臂席卷而來。
溫蘿:!!!
她並非看不出,南門星此刻麵上幾乎無意掩蓋的薄怒並非佯裝作假,他當真是想要以紫曄鬼火逼迫顧光霽放手,否則便在此毫不留情地斷他一臂。
手中下意識掙了掙,然而覆於手背之上的溫熱掌心卻不僅並未就此抽離,反倒更用力地收緊。
溫蘿訝然抬眸,隻覺得眼前劍光一閃,流雲般飄逸的廣袖翻飛飄揚,幾乎攫住她所有的視線。
長恨劍在顧光霽掌心流轉,雖並未出鞘,凜冽劍意卻已在他指尖緊扣劍鞘的動作中無聲無息地向整片空間紛揚逸散,氣溫似是驟然降了幾度,就連澄湛天幕之中耀眼的圓日也似是在這拔地而起的劍光之下黯淡了幾分。
雪亮長劍在腕間綻出一片如花苞盛放般絢麗的虛影,橫攔於兩人身前,顧光霽淡淡抬眸,唇畔迅速地閃過一絲不屑譏誚的弧度。
“閣下不論緣由地出手,實在失了風度。”
南門星眯了眯眼,紅豔的唇微微張合,語氣卻冷得似是淬了霜雪:“不論緣由?究竟論沒論,我想你自己心裏應當比誰都要清楚才對呀。”
眼見著兩人之間陡然輻射開來的□□味,溫蘿僵硬地扯了扯唇角,硬著頭皮打圓場道:“……有話好說,你們不要在我奚辭水榭之中鬧事鬥毆。”
話音剛落,便感到兩道灼灼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在了她身上。
溫蘿:“……”夭壽,是真的夭壽。
她必須要找一個合情合理的緣由將顧光霽死死扣在她腕間的手甩開。
不知是否天道都不忍繼續看她如此尷尬難堪,正腦暴著究竟應當尋個什麼由頭,溫蘿便敏銳地察覺到一串由遠及近的輕快腳步聲。
聽起來,來人定然是個身姿輕盈的女修。這很好,是友非敵,不會加大她此刻幾乎難以處理的修羅場的難度。
心下已隱隱有了猜測,溫蘿難掩激動地抬眸,果然不出她所料,不過片刻便望見伊玥遠遠快步行了過來。
這一刻,溫蘿險些感動得熱淚盈眶。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有這位資深磕學家在此,她為避嫌而鬆手便顯得再順理成章不過。
和顧光霽對視一眼,溫蘿試探著再次使了使力。
先前顧光霽也曾親眼見證奚辭水榭弟子的腦補能力,再加上她曾無數次在他耳畔重申“不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