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星動作微微一頓,沉眉望她。
溫蘿抬著眸子,分明是被南門星牢牢控製在下的姿態,卻無端似是端坐高位的上位者一般,瀲灩著細碎眸光的眸底盡是篤定與壓勢。\思\兔\在\線\閱\讀\
“南門星。”
她與平日相比並無差別的輕柔聲線在這一刻如驚雷般砸落他識海之中,將一連串令她尷尬得頭皮發麻的“三生契觸發條件”一一傾吐而出,才緩聲道,“乖乖地隨我離開這裏。在這過程中,不準起半點我不喜歡的念頭——我不喜歡什麼,你心裏應該明白。”
說罷,她便不再理會他俊美麵容上一閃即逝的僵硬和訝然,一把拽住她攬於她腰間的手臂,牽著他一同朝著漾著粼粼光暈的水麵遊去。
再次接觸到清涼新鮮的空氣,方才被極盡壓縮的肺部自發地大口吸入著氧氣。身後傳來一陣水流波動的“嘩啦啦”輕響,溫蘿努力平複著險些窒息而狂跳起來的心髒微微轉過身,後背卻在下一瞬抵上一片浸潤著水汽的前襟。
“阿芊。”與南門星偏低的體溫和因水汽蒸發而更冰冷了幾分的身體不同,掠過她耳廓的唇風卻似是火星一般點燃蔓延。
一雙手無聲無息地在身前緊扣,這氤氳著水汽的擁抱,似是將本便溼潤的空氣攪動得更粘稠了幾分,在兩人發間不住墜落於水麵砸出的輕微水聲之中,南門星埋首於她耳側,語氣甚至染上了幾分少年郎般無助的委屈,似是全然忘記了先前他心底曾動過什麼癲狂的念頭。
“阿芊不喜歡我對你親近?”
他向來清越的聲線悶悶的,似是失落,又似是掩藏著什麼更為瘋狂的念頭,“那阿芊呢?你也可以對我做一些你喜歡的事。”
說到這裏,他話音微頓,雙臂更緊地擁住她,鼻尖在她頸間親昵地蹭了蹭,撒嬌一般帶著幾分辨不清真偽的少年羞赧與純良,卻又隱約蘊著幾分裹挾著沉諳的引誘,“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做哦。”
溫蘿:???!!!
事態開始向她從未想象過的方向發展了。
什麼都可以做……這是開往幼兒園的車嗎?!她要下車啊啊啊!
僅僅下意識掙動了一下,那雙牢牢擁著她的雙手便更加用力地收攏,溫蘿幾乎以為自己要成為史上第一個被人攔腰擁抱得折斷而隕落的修士。
正欲再次動用三生契迫使他鬆手,卻聽耳畔若有似無地傳來幽幽一聲嗟歎,極輕,一閃即逝便在滿室氤氳的繚繞雲霧之中逸散無蹤。
溫蘿卻不自覺側了側臉,在她的角度,隻能望見南門星蜿蜒粘在蒼白皮膚之上更顯出幾分墨色的青絲,以及仍舊粘連著不知是水亦或是淚的如珠玉般剔透的水珠。
“阿芊,難道從未有哪怕短短一個瞬間,你對我曾動過真情麼?”他就著此刻幾乎將她融入骨血的擁抱,在她耳畔卻以與雙手截然不同的力氣,淡淡開口。
溫蘿緩緩垂了垂眸,垂於身側的指尖情不自禁地攥緊。
南門星性情詭譎,陰晴不定,睚眥必報,是她曾接觸過的攻略對象之中最為危險又殘忍的一個。然而他給予她的專注的愛意,卻也是她從未體驗過的濃烈甚至幾乎稱得上癲狂。
他為她拋卻了曾最為執著追尋的權勢、地位,甚至尊嚴,以於他而言但凡流傳出去便堪稱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