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阿芊的靈魂分明在他親手為她編織的幻境之中安然無恙地生活,怎麼可能會與麵前這個女人牽扯什麼聯係?退一萬步說,他也該信任他手中從未出現過半點異動的曦合石。
至於那枚質地格外熟悉的發鏈……或許當真如她所說,隻是個巧合吧。
哪怕當真是她與柏己之間交換的信物,又與他有何關聯?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她與柏己之間究竟是何種關係,他不在乎,也沒興趣打探。
這一刻,在那陣來得莫名卻洶湧的晦暗思緒漸次如潮水般褪去之後,南門星才恍然察覺,他竟不知不覺將阿芊就那樣獨自撇在幻境之中,甚至連緣由都未曾開口解釋。
木椅在地麵拖拽出一片尖利刺耳的聲響,南門星猛然起身。
溫蘿被他突如其來的發瘋驚了一跳,半是真心地抬起眸驚疑不定地望向他:“你這又是想要做什麼?”
南門星涼涼垂眸瞥她一眼,並未作答,身周錦袍卻無風自動,在緩緩凝集的墨色霧氣之中張揚地狂舞翩躚。下一瞬,他慢悠悠抬起一隻蒼白得沒有血色的指尖,遙遙點在她腰間的方向。
溫蘿隻覺得腰間猛然襲來一陣毫不留情的強硬力道,似是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拽了一把,險些一個踉蹌從座位跌下去。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腰間好端端懸垂的儲物袋便似是受到什麼力量的牽引般,在原地艱難地掙紮著震顫了片刻,便不甘不願地掙斷搭扣,在虛空之中劃過一道煙粉色的殘影,落入一隻慘白如死的掌心。
溫蘿:!!!
算了,橫豎今日並非月圓之夜,剩下半個月的時間,足夠她迂回嚐試著尋來各種合乎情理的理由,將儲物袋要回來。
看南門星如此的反應,她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多半是已經信了她方才一套組合拳表演,心下對她的狐疑消解了十之八/九。
看這架勢,恐怕他下一秒便要撕裂空間回到薑芊身邊。
但是,於他而言眨眼之間的瞬息,於她而言要做的事情卻太多了。
首先,在南門星尚未徹底離開房中之前,她絕對不能提前開啟【無量虛空】回到幻境之中,以免這具身體驟然失去靈魂而跌落在地,折騰出什麼掩蓋不了的怪異動靜。最佳的設想,便是她能夠以藺妤的身份重新在床躺好,再一次偽裝成沉眠的假象,以免敏[gǎn]多疑如南門星再一次喪心病狂地突擊“查房”。
睡覺真的是個百試百靈的好借口。
隻不過,即便趕在南門星離開房中的那一瞬間飛速撲向床榻,並同時點開人物麵板啟動【無量虛空】,她多半也難以追與南門星之間相隔的千分之一秒。
好在,幻境之中薑芊的身體也好端端的躺在床,或許若她動作再快一些,並非不能解這令她崩潰抓狂的困局。
思及此,溫蘿幹脆利落地自桌旁起身,徑自向榻前行去,極盡鎮定地佯裝成“將莫名其妙的不速之客送走後睡回籠覺”的平靜模樣,施施然在床畔落座。
濃稠的陰雲在天幕無聲地翻湧著,不著痕跡地遮蔽皎皎孤月,在地麵拓下一片濃重的陰影。臨南的密林與群山在暗夜的陰翳中無聲地潛伏,透過窗柩隱約透入的月光,隻能依稀辨認出窗外稀稀疏疏的樹影和遠山。
今晚的夜色格外粘稠濃重,暗得望不見月色,密布的濃雲糾纏著悄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