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便不待溫蘿回應,徑自微微傾身,將儲物袋以極為輕柔地力道置於她身後的桌案之上。
隨著他的動作,兩人距離不可避免的靠近,那抹絳紫色的衣料在視線之中驟然靠近。
溫蘿下意識抬起臉,從她的角度,隻能望見他緊繃的下頜以及那雙過分精致長翹的睫毛,額上的鎏金抹額閃躍著星芒一般的光澤。‖思‖兔‖在‖線‖閱‖讀‖
隻一個呼吸的錯身,墨修然便飛快地抽身而退,緩步邁向角落佇立的潑墨山水屏風之後,於染著鏤空嫋嫋香爐的矮幾旁坐下,十足的避嫌姿態。
雖說知道他此番動作隻是為了避免不慎窺探奚辭水榭的家傳鑄劍術,可溫蘿無端心下生出幾分“他其實也不是很想跟她共處一室”的朦朧錯覺。
或許她該自信點,那不是錯覺。
不過這樣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她不必再在他麵前裝高深莫測鑄劍大師的模樣。不僅如此,一旦她接觸灼華殘片,灼華劍靈定然能夠辨認出她的身份,若是被墨修然望見了,她還得思考狡辯的措辭。
如今倒好,大家各歸其位,一塊省事。
鑄劍術既然是藺妤自帶技能,使用起來便與薑芊的煉藥技能沒什麼分別,溫蘿隻需要做做專業而淡然的樣子,其餘全權交給係統處理即可。
團子與她極為默契,還不等她開口催促,便十分自覺地化作光團自她識海之中飛躍而出,周身猶若流淌的銀河般光影流動,一陣波動漣漪之後,竟是緩緩張開了一條小縫,仿佛張開了一張嘴嗷嗷待哺一般。
溫蘿心下沉吟。
保險起見,她能不沾手就不沾手,以免徒生變故。——萬一製造出什麼難以遮掩的氣浪嗡顫,那才是得不償失。
思及此,溫蘿幹脆一股腦把儲物袋之中的殘片隔著一層布料盡數倒進光團之中。
登時一陣光華大作,耀目的光線如絢爛的焰火,霎時點燃整片空間,溫蘿連忙一掌打出一道靈風直擊不遠處的鑄劍池,火舌隨著這道激蕩的風卷衝天而起。
外人看起來,倒是格外有幾分大師鑄劍恢弘而極具氣勢的真實感。
罡風在房中肆意穿行,掠過輕盈的山水屏風,輕盈地在其上惡劣地打轉,不時撥動一下發出“啪嗒啪嗒”的疾速聲響。可憐的屏風在氣浪之中悲鳴嗚咽,下一瞬卻被一道柔和的金光盡數籠罩,方圓之間重歸靜謐。
殘存的風掀起紫衣男人垂落頰側的長發,發尾調皮地在他齊額佩戴的鎏金抹額上摩挲。
墨修然緩緩抬眸。
劍靈有感,淺紫色的光點自不遠處的鑄劍池正中悄然升騰而起,在天頂的空氣中彙聚成一條淺紫色流動的光河,正如呼吸般上下沉浮著,不複這百年來他日日所見的死寂灰敗,反而攜雜著令人無可忽視的盎然生機。
鑄劍池旁劈啪的火星爆裂聲,穿透這道無聲圍攏著屏風的結界,默然歸於一片虛無的沉靜,像是隔著萬水千山。
火光映射在屏風之上,勾勒出一片曼妙纖細的身影,和著滿室赤紅淺紫此起彼伏的光華,在屏風上拖拽出一條昳麗又生動的剪影。
分明是極為壯美間和著幾分旖旎遐思的曖昧畫麵,墨修然卻似是全然不感興趣,一瞬便瞥開了目光。
烏木般的瞳孔微微一轉,視線仿佛穿透了麵前朦朧的屏風,直落在不遠處火光正中的靈劍碎片之上。
這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