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星喉頭微滾,視線在她因低頭而垂下的碎發之間隱約可見的那抹白皙上流連。
這是第二次。^_^思^_^兔^_^網^_^
上一次她為他診脈時,他還在為了得到解藥而煞費心機,扮作錢星的模樣在與她一牆之隔那逼仄陰冷的囚牢中靜候了數日。
他本以為此生都不會再踏足如此蕭索冷清之地,卻沒想到身體的記憶遠比他想象中強大,當真自羅雲錦緞之中抽離出身在其中住下,他竟並未感受到過多的不適。
或許是因為,他知道她會來。
那時她臉上寫滿了痛惜與情思,不顧後果地如撲火的飛蛾一般跌跌撞撞來到他身邊,手上動作卻極其輕柔,仿佛生怕傷到了他。
鋪天蓋地的痛楚在那一刻,仿佛也曾有過瞬間的凝滯。
這一次,她卻再也沒有仰起那張動人的臉龐,以那樣溫柔繾綣的眼神注視著他。冰冷得仿佛不過是最陌生的醫者與病患,除了這瞬息之間手腕上細微的接觸以外,此生再無交點。
身體總是比意識行動得更快,幹澀啞然的聲音下一瞬便橫空在大殿之中回蕩,似乎是他的聲音:“阿芊,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纖細的指尖微微蜷了蜷,溫蘿唇角緊抿,淡淡收回手,抬眸:“什麼?”
她眼中隱約閃動著什麼,南門星卻無意再作分辨。
動用了柏己的遺物,罕仕的盛怒並非作假,出手毫不留情。
雖說他全力阻撓並未讓他染指封王台分毫,可卻依舊受了不輕的傷,此刻仿佛在身體每個角落無時無刻不在叫囂、抽痛,襲擊著他本就敏[gǎn]脆弱的神經。
對視不過片刻,他便下意識地挪開了視線,這一次並未流露出半分笑意,神情清淡得近乎陰鬱:“騙了你。”
那是一種類似於歎息的語氣,他似乎瞬間便脫了力,動作輕緩地收回手。
動作之間似是牽扯到傷口,他輕咳了兩聲,懨懨地倚靠在原地,近乎於呢喃地自言自語道,“若非錯了,為何我卻不如想象中那般暢快,反而如此難過……”
唇畔動了動,似乎有著衝動,想說些什麼卻又在最後一刻咽下,溫蘿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尾音微微發顫:“所以,那一日你留在我房中未走,是因為不放心我?”
垂眸把玩著中指上的青銅古戒,拇指無意識地揉搓旋轉著,南門星輕笑一聲,這一次並未回避,淡淡:“或許吧。”
話畢,他麵上浮現出頹然之色,略帶著幾分破罐破摔的決絕,仰頭閉目,眼尾帶著緋色的濡濕,無端顯出幾分破碎的美感來,纖長的脖頸自衣領之中伸展,微微突起性感的喉結滾動。
半晌,南門星啞聲道:“阿芊,或許現在說這些已經有些晚了……對不起,我騙了你。
說來可笑,這五百年來,整日整夜陪伴我的都是無止境的欺淩與厭棄,我從未體會過你先前待我那般溫和得令人著迷的柔情,更是從未經曆過如今心頭這種滋味。
如果這種難以自控的情緒便是所謂的喜歡,那或許,在這場我自以為必勝的遊戲之中,我早已不知不覺……心悅於你。”
他開口的這一瞬間,心下不願承認卻始終屹立的心防驟然坍塌,周身陰戾沉鬱的氣質便倏然開始變化,仿佛佇立多年早已風化的石像,那一層龜裂如魚鱗般的石殼卻開始一寸寸碎裂,煥發出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