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顧左右而言他,溫蘿反而心底略微踏實了幾分。
然而她一儲物袋的瓶瓶罐罐,方才已經扔出去了不少,此刻再對上實力更加深不可測的骨女,她並無太多還擊的憑借倚仗。
不僅她想得通這一層,骨女自然也知曉,此刻老神在在,十分自信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神態竟顯出幾分悠閑來,勻出幾分功夫垂眸看向一旁已顯出原形的姑獲鳥:“怎麼樣,你沒事吧?”
“沒事。”
姑獲鳥雙翅抖了抖,趔趄了幾步站穩身子,溫蘿隻覺得眼前一花,她又重新變回了一名豆蔻少女的模樣,撇著嘴揉了揉手臂,道:“這小姑娘簡直是個藥罐子,隻不過似乎運用得並不嫻熟,亂扔一通。”
溫蘿心下訕然,幹脆將儲物袋中剩下的瓷瓶挑了幾瓶一股腦拿了出來,道:“我隻剩下這些了。主動拿給你們看,是想求你們放我離開。不瞞你們說,我已經以傳訊符通知了掌門師尊,如果她趕來救人,你們恐怕會很棘手,何不雙方先各退一步,讓我帶著我師兄師姐先行離開?我保證會向掌門師尊說明,叫她折返回無盡海。”
骨女伸出兩根纖纖玉指捏起一瓶在眼前打量了片刻,嗤笑一聲:“我為何要相信你的話?再說,韻流這人我還算了解,她跟你一樣,就喜歡弄些瓶瓶罐罐,雖說醫術了得,可實力……就算她當真要來,想帶著你們三人在我手底下全身而退,也並不容易。”
原來如此,難怪她有恃無恐,甚至並未刻意掩飾蹤跡便潛入了扶餘。
溫蘿抿了抿唇,不死心道:“那顧光霽呢,你也認識吧?他的實力五年前便已經達到化神,現在更是進展神速,深不可測。你要是殺了我,他一定會替我報仇的。”
“顧光霽?”
骨女難得地皺了皺眉,抬眼狐疑道:“他為何要替你報仇?顧光霽修無情道,既無可能入門之後愛上你,又無可能保持著入門之前的情誼,你是在誆我?”
見她反應,恐怕她心下對顧光霽的實力的確十分忌憚,溫蘿心下一喜,連忙繼續掰扯道:“我沒騙你!我是他的未婚妻,就算我們現在並無男女之情,可那又有什麼關係?有著這層身份,他就不可能不替我報殺身之仇。”
流言緋聞總是流傳的又快又廣,骨女本已抬起手打算給她個痛快,聽了這話動作卻又頓住了:“那個傳說中的未婚妻就是你?”
顧光霽名聲實在是響亮,沒想到他的八卦就連邪祟都有所耳聞,溫蘿心下感慨,麵上連連點頭:“對,對,就是我。現在你總相信我,該放我們走了吧?”
骨女與姑獲鳥對視一眼,麵上皆是猶豫了一番,隨即像是想通了什麼,雙雙皺著眉頭看了過來。
姑獲鳥道:“就算我們現在放了你,到時你在他麵前哭一哭,他還是得提著長恨來找我們麻煩。既然如此,我們為何要放過你?”
骨女撚了撚發髻上垂下的流蘇,也是笑:“再說,就算是你今日命喪於此,顧光霽又如何能知道是我們所為?會與倒黴的儲家起了衝突也說不定呢。”
迎著兩人絲毫沒有掩飾殺意的眼神,溫蘿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隻覺得後背一涼,牆麵的稀薄寒意透過單薄的紗衣瞬間纏繞上她溫熱的身體。
溫蘿咽了咽口水,掙紮道:“真的不能再商量商量了嗎?”
骨女冷哼了一聲,不再答話,指尖飛快地流竄上洶湧澎湃的靈力。
溫蘿闔上雙目,並未再次嚐試著逃脫,仿佛已經認了命,滿臉寫著死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