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蘿一愣,反應過來他正在等自己,連忙駕輕就熟地踩著長恨劍身,整個人禦劍而起,飛快地跟上了顧光霽的腳步。◎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望著兩人消失的背影,蘇時雲感慨道:“馨兒真是我見過禦劍最自然的普通人了,換作旁人恐怕早就嚇得兩股戰戰,屁滾尿流了吧。”
兩個最有趣的人已經走了,月綸嗤笑一聲,渾不在意道:“說得好像你這個沒下過山的弟子見過幾個凡人一樣。”
不等蘇時雲反駁,他便帶著身後一票紫衣弟子,浩浩蕩蕩往在青玄宗暫時的住所處去了。
蘇時雲一梗,指著他的背影衝蘇時雨抱怨道:“哥,月綸真不知道安了什麼心,怎麼突然提出來要跟我們一起?這一路都不知道要過什麼樣的日子了。”
蘇時雨歎了口氣,輕拍了拍她肩頭,安慰道:“月師兄並非惡人,隻是說話方式有些奇特。時雲,你不必非要在口舌上與他分高下,往好處想,或許此行還能交到不少朋友。”
蘇時雲動了動唇,本想再說什麼,一眼看見蘇時雨略有些不悅嚴肅的表情,勉強按下了性子,半晌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改方才的不快,好奇道:“沒想到程長老這麼簡單就答應了,我本來以為,再怎麼說他都要猶豫一會——他平時不是可寶貝顧師兄了嗎?”
蘇時雨聞言一怔,瞬間回憶起半個時辰前眼前那一幕。
他從來沒有想過,向來淡漠對身外之事從不在意的師兄,竟然有朝一日會主動向程長老提出什麼請求,竟然還是因為一名女子——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要是說出去恐怕旁人隻會認為他瘋了,絕對不會相信。
半個時辰前,青玄宗劍峰主殿。
顧光霽一身剛換上的嶄新雪白青玄宗校服,手提長恨劍,頭上溫蘿替他插好的簡陋木棍也被重新換成了一根飄逸的發帶,隱在一頭墨發之後隨風清揚,寬袖緩帶,衣擺隨著他行走之間如流水一般上下翻飛,皎皎如天邊之朗月。
他半遮著的琥珀色瞳孔轉向大殿盡頭正中主位上端坐著的程士軒,淡淡道:“師尊。”
程士軒望著眼前安然無恙的得意弟子,心中不知是因他私自下山而生出怒氣更多些,還是劫後餘生的慶幸更多。
眸中情緒幾經變換,他起身立在玉階之上,居高臨下盯著顧光霽道:
“我隻後悔為何要告訴你繆家之事。修煉無情道多年,我以為你早已放下凡塵過往,卻沒想到你竟然不經我同意私自下山!一夜滅繆家滿門的始作俑者不是別人,是南門星,你知不知道你就算再自詡為天才,和南門星數百年修為之間的差距相比也是無異於以卵擊石,螳臂當車?!”
起初他語氣仍勉力維持著平穩,說著說著卻愈發激動了起來,然而雖然語氣強烈,用詞並不委婉,話語內容卻是實打實的真實有理。
蘇時雨立在顧光霽身後半個身位,聞言不禁好奇顧光霽的反應,不著痕跡地垂著頭抬起眼皮,打量起他身前那個清冷似雪的男人。
他沉默地任程士軒訓斥發泄,麵上表情未變,依舊如古井般無波,隻是隱於濃密長睫之下的那兩隻眼睛之中似乎閃爍著些許的執著。
蘇時雨心下暗歎一聲,看來程長老這次說的話全都白說了——顧師兄明顯一點也沒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