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突然閃過什麼,似乎墨修然曾經提起過,顧光霽一個人挑了整個封王台,殺光了他那些手下,隻是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多年維序者的經曆讓她的大腦下意識轉了起來,溫蘿閉了閉眼,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抓著嘉鈺的手死死不願意鬆開,堅定道:“我們一起走。”
嘉鈺微微一笑,清冷的聲線掩蓋不住她語氣的溫柔:“小姐,如今情勢危急,如果我們一起走恐怕兩人都沒有生還的機會。但如果我們各自往反方向走,我一定可以幫您拖住他們哪怕一時三刻。對不起……嘉鈺可能沒有辦法保護您到最後了。”說罷,她指向溫蘿腰間那兩把匕首,“讓它們代替我保護您吧,您一定可以安全找到顧公子的。”
說罷,她另一隻可以自由活動的手輕輕覆在溫蘿抓住她的手上,頓了頓,一根一根掰開了溫蘿因用力抓著她而泛白的指尖,一手將鬥篷上的帽子戴好,向反方向跑了過去,腳步聲故意大到幾乎能吵醒熟睡的壯漢。
果然,沒過幾秒,原形畢露的小二和賬房便帶著客棧中那五六個桌邊喝酒的人衝了出來,臉上半分醉意也沒有,盡是殘忍森冷:“竟然跑了?追!”話音剛落,便率先化作一道殘影向嘉鈺跑遠的方向掠了過去。
溫蘿死死捂住雙♪唇,直到原地一個人也沒有剩下,才緩緩放開手。
她很難控製這具身體的下意識反應,剛才幾乎控製不住零星逸出的驚呼聲,即使是現在,心中也是一陣酸澀難耐。
她不能辜負嘉鈺的心意,一定要快些安全地找到顧光霽,然後帶他去救她。
想到這裏,她邁開雙腿,朝著兩人來的那條路拔腿狂奔起來。
然而繆馨兒這具身體實在是深居閨中的大小姐,沒跑多久,溫蘿就覺得雙腿沉沉,幾乎要抬不起來。再加上她這一晚上幾乎沒有睡,跑一會便覺得頭暈眼花,渾身的跌傷刮傷似乎也隱隱作痛了起來。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腳下似乎踩到一片滑膩的樹葉,重心不穩,膝蓋一軟,她便控製不住地臉朝地向地上撲了下去,慌亂間,她隻好雙手向地上一撐,堪堪沒有讓一張臉著了地,右手卻不知道是碰到了什麼,一陣尖銳疼痛直像針紮般刺向神經。
溫蘿忍痛看去,隻見一根尖尖的樹枝正斜斜地插在泥地裏,此刻透過她右手的虎口直透了出來。
艸艸艸艸艸!!!
慌亂間還沒什麼感覺,這時候回過神來,右手刺刺的痛楚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更別說她因為痛意而下意識一手的冷汗,這時在傷處一激,又是一陣妙不可言的酸爽。
溫蘿左手扶地爬了起來,心一狠死死咬住下唇,幹脆利落地將木刺從手中拔了出來。
她忍著痛垂眸看向左手中的木刺,上麵已經沾染了她的血跡,留在原地實在太過危險。
無奈之下,她將木刺別在腰間,調整呼吸再次拔腿狂奔起來。
直到她呼吸克製不住地粗重起來,肺部仿佛風箱一般發出刺耳難聽的聲響,喉頭口腔彌漫上一絲血腥氣息,天邊一道金色的線似乎終於從地平線中升了起來,在它之後,清澈蔚藍的顏色一點點吞沒著沉鬱的夜色。
溫蘿心中一喜,卻沒成想下一秒,一道熟悉的聲音便在身邊響起:“果然,你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