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顧微然不敢給雲舒開口的機會,誰會想聽見自己喜歡的人拒絕自己?她更怕雲舒說出自己無法承受的冷言冷語,她寧願自己搶在前麵,“希望你別因為這份感情而介懷,希望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住在這裏,相互照顧,哦不,以前是你照顧我,給我個機會,照顧你吧。”
雲舒靜默不語,隻是望著她,眸間好似閃爍著淚光。
“對不起。”她隻能說這三個字。
“隻有別人對不起你,你從來沒有對不起任何人。”顧微然隻覺得眼角酸酸地想落淚,還是忍住了。‖‖
雲舒無力地笑笑,她總在辜負別人,總在傷害。或許孑然一身,才最適合她。
她起身緩緩走向臥室,沒敢回頭看,顧微然亦沒敢抬頭看她。
夜晚,雲舒半睡半醒地在被窩裏哆嗦,慕然間好像聽見了林老師在唱歌,還是那首《moon river》,可很快唱歌的人變成了雲夕微,仔細聽去,兩人聲音還有點像。
“雲姐,我來給你彈一曲吧。”明顏突然又蹦躂出來,給自己彈著鋼琴曲。
“小舒,你把微然照顧得很好,辛苦了。”林蘊笑望著她。
“媽媽這次回來不走了好不好?”雲夕微溫柔可親,留著如瀑的黑長發,臉又變回了從前。
緊接著,是顧微然傷心落淚的臉,“我喜歡你,這輩子非你不可。”
她分不清自己在夢境還是現實,她亦不知道到底誰在跟自己說話,那些聲音此起彼伏,攪得她心亂如麻。
所有的負擔都化為了夢魘,把她捆縛在裏麵無法逃脫。
雲舒緊緊攥著被角,痛苦地掙紮,卻無法醒來,眼角落下了無聲的淚水。
門外,顧微然坐在地上打瞌睡,她怕雲舒有事,自己不能及時知道,索性直接在牆邊守著。
伴隨她的,隻有窗外的月光和有些寒冷的夜。
淩晨三點,出完一身汗後,雲舒突然驚醒。
四周一片靜謐,那些聲音已不複存在,原來是場夢。如果是真的多好,因為夢裏的顏顏還四肢健全,林老師也在,媽媽也不曾離開過。
可終究是夢。
她拭去額頭汗水,覺得身上粘粘的,想去衝個澡,開門才發現顧微然倚著牆邊睡著了。
雲舒的心揪著疼,她蹲下凝視顧微然,許久許久,就像定格的一幅畫,她望著,她睡著。
她想去撫摸顧微然的臉,可在快要觸及的時候收了回去,不能貪戀,貪與戀一旦沾上,就是萬劫不複。
她悄然退回房間,緩緩地關上門,這扇門封閉了她的心,也阻斷了自己的念想。
聽到輕盈的關門聲,顧微然緩緩睜眼,低頭苦笑,笑著笑著就落了淚。
同樣失眠的還有沈寒玥,她徹夜未眠,守在明顏床邊,醫生每小時都會來檢查她的情況,因為倒時差的關係,波爾的外科博士夜晚都在研究明顏的狀況,甚至已經考慮到假肢的使用。
“我們有兩種選擇,一種是仿真人體做的假肢,另一種是市麵比較常見的那種支架樣式,明小姐截的是膝蓋往下,正常來說3-6個月恢複順利就能夠用上,我們定製需要時間,沈董可以先做個決定。”
對一個母親來說,女兒沒醒就要去定假肢是何其痛苦,沈寒玥不想選擇,看到那些假肢圖片就覺得觸目驚心,隻要想到這種東西以後要安裝在女兒身上,沈寒玥就心如刀割。
可她必須穩住自己,如果她崩潰了,孩子醒來怎麼辦呢?
“用仿真人體的,我要最好的最高級的,多少錢都可以。我希望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