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微然眼神一滯,隻覺得有股洶湧的熱血衝到腦子裏,緊接著心裏起了驚濤駭浪,她呆呆地望著雲舒,說不出話。
“怎麼了?”雲舒從容地拿過浴巾,輕擦眉眼間的水漬,抬眸發現顧微然整個人紅得像染了色,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用浴巾裹住了關鍵部位。
“對不起,我以為你有什麼事,我先出去了。”顧微然倉惶而逃,臉燙得像煎鍋,她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猛拍臉頰,“你清醒點,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這些。”
她深呼吸幾口,坐在餐桌邊,點開手機裏雲上工作群,試圖用工作轉移自己。
不多會,雲舒穿好睡裙出來了。
顧微然別扭地放下手機,站立不安,“我,做了麵條,你吃點吧。”
“嗯。”雲舒竟沒有拒絕,她走到餐桌旁望著麵條,目光有些呆滯。
芊芊十指上的傷透著殷紅,顧微然這才注意到她碰水了,“你手怎麼...哎,都說了不能碰水,我怎麼就忘了呢。”
她一邊自責一邊拿來藥箱為雲舒處理傷口,這種時候真是馬虎不得,雲舒神情恍惚,或許對傷都失去了知覺,可她不能麻木。
“你這手指包得跟上了夾棍似的,擦傷那麼嚴重,自己也不注意。”顧微然說著鼻子都酸了,雲舒的擦傷比較嚴重,手肘處被掀掉一層皮,不停地冒出血水。
顧微然的擔憂和心疼溢於言表,雲舒能清晰感受到這份牽掛,可比起顏顏的殘傷,自己這點皮肉之苦算什麼呢?
雲舒沒有接話,她已經氣若遊絲,靠雙手撐著額頭才能坐穩。她不能倒下,她還要等顏顏醒來。
她拿起筷子,認真地吃麵,像個沒有感情的咀嚼機器,她隻有一個信念,填飽肚子保持體能,養好身體才能去照顧明顏。
“能吃太好了。”顧微然多怕雲舒絕食,本就睡眠不好,再不吃飯,怎麼撐得下去,她隻覺得雲舒精神很不好,半點沒發現她發燒了。
手指的傷,加上發燒引起的酸疼無力,讓雲舒握著筷子的手一直在顫唞。
她很想藏起這樣的自己,不想讓顧微然看見,更不想把擔憂再放大。
自己麵對就好,何必連累他人。
“是不是手疼?要不...”顧微然都快急哭了,她總不能說“我喂你”吧?
“不礙事。”
她一定要這麼堅強嗎?為什麼不能讓自己軟弱些,不懂得叫疼的人總是叫人那麼疼。
雲舒勉為其難地吃了半碗,這已經是她的極限。
“我去洗碗。”顧微然剛站起,被雲舒叫住,“微然,我有話跟你說,先坐下吧。”
趁著自己還清醒,雲舒想把話說清楚。
“我一直沒有回應你的表白,我想該給你個答複了,微然...”
眼看雲舒就要脫口而出,顧微然忙擺手,“你別說!”
雲舒深深地望著她。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也知道你為什麼選擇現在說,在當下這種情況,我們哪怕有曖昧對明顏都是一種傷害,我喜歡你,向你衝動表白並沒有想得到什麼回應。我也知道是因為明顏,你怕這份傷害在我身上重演,我尊重你所有決定,但懇請你別說出口了,我設想過無數可能,我把你想說的話對自己說了一遍已經難受得不行,還是給我留點活路吧。”顧微然語氣很無奈,知道這天會來,以為做好了萬全準備,卻不想還是會心痛到難以呼吸。
“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