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君」的士兵同他說了莫名其妙的話。
今日收斂了一百零一名士兵的屍骨。
公子嵐叫他去長樂營帳裡幫長樂治傷。
他筆尖頓了頓,想了想又在後麵加上了一句。
長樂可能腦子有病。
這般寫完了,接下來他還是照樣在戰場上收斂屍骨。直到有一日,邪祟混在了士兵屍體之中,在他收斂屍骨的時候突然朝他張開了嘴。
黑霧霧的一團,他在原地怔了一瞬,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反應速度更快,下意識的便要側身躲過去。
他快,有人比他更快,刻著冠冕的長劍一劍削了邪祟的腦袋,邪祟慘叫一聲,身形在半空之中消散。
男人收了手中的劍,垂眸看著他,似乎是擔心他摔倒,還伸手扶了他一把。
「嚇到了?」嗓音放輕了些許,帶著些許溫柔。
宋憫歡:「……」
他其實並沒有被嚇到,隻是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手腕還被男人握著,掙了掙,沒能掙開。
「殿下,我沒有嚇到,你先鬆開我。」
宋憫歡抬眸看著對麵的男人,這麼說了,對方頓了頓之後才鬆開了他。
「你日後不必再收斂屍骨,以後跟著我,我會保護你。」
長樂說完之後沉默了一會,他眼神動了動,前麵是他想說的,後麵一句卻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他的轉世原先經常同青年說這句話?
「我不需要殿下保護,」宋憫歡轉過了身,回覆道,「我可以上戰場。」
原先都沒有讓他上過戰場,每次打完仗他隻看到一片荒蕪與廢墟,他也想上戰場戰鬥,並不需要依靠人躲在對方身後。
閒時他自己發現了,他是會用劍的。不止劍、還有長戟,陣法,這些都像是刻在他的骨子裡。
他把士兵的容顏用白布蓋上,聽到身後的人道,「那你晚些過來找我一趟,若是你能打贏公子嵐,我便讓你上戰場。」
這要求聽起來一點都不合理,宋憫歡應了一聲,心裡不服輸,他把剩下的屍骨收斂完,回去的時候還順帶著采了一些草藥。
營中有許多士兵身上都染了邪氣,這種邪氣他們隻能靠熬過去,他知道一些草藥能夠祛除邪氣。
雖說他不知是如何知道的,但是他直覺能夠治好那些士兵染上的邪氣。
原先營裡的巫醫並不相信,後來他找自願嘗試的病人試了,之後這種草藥便被用作治傷,士兵們的傷亡因此減少了不少。
他回去路上順手又采了一些交給巫醫,之後按照長樂說的,他去了中心的營帳。
「小子,你確定不用通天戟?」
公子嵐是個心大的,通天戟被搶了也隻是掛在嘴邊說了兩天,他手中拿著的是另一把長戟,看著對麵的青年,懶洋洋的帶著笑意。
「不用,」宋憫歡隨手拿了一把長劍,「若我能贏你,之後讓我上戰場。」
他這話是同長樂說的,長樂點頭,自然是說話算話。
鳳鳶也過來了,因為他們要比試,許多士兵都過來圍觀,火把燃燒著,他們周圍圍了不少人。
在這些士兵的印象中,宋憫歡是他們裡一個平平無奇的扛屍兵,今日能跟公子嵐大人打,還是殿下允許的,他們都很好奇。
「不用對我留手。」
宋憫歡也想看看自己的實力,他握緊了長劍,在他動的那一刻,威壓無聲浸出,劍刃寒冷如霜,一道劍氣朝著公子嵐劈了過去。
「好強的劍意——」
「平常沒有看出來,興許他真的能與公子嵐大人過幾招。」